日光傾瀉時,一天又要開始了。
白嵐縮在被窩裏,維清寒已經忙碌了起來。
“少奶奶,有您的信。”小芽將一個指明白嵐親啟的信箋交給了白嵐。
白嵐看了看,心底更加的不安,“誰送來的?”她問。
“一個小乞丐,什麼也沒說,留下信就走了。”小芽形容了下那個小乞丐,衣衫襤褸,隨處可見,肯定是被人指使的,隻是,誰會給她寫信呢?
白嵐撕開信封,將裏麵一張薄薄的紙張摸出來,而後細細地看了一遍。
手指漸漸地縮緊,再縮緊,一張紙都被摸出了一個窟窿出來。
雖然信封上沒有寫明寫信人,但是落筆簽名處卻深深刻著兩個字,向晚。
她為何給她寫信呢?為何約她想見呢?為什麼不準任何人知道呢?若是單獨會麵她肯定得不到任何好處,但是若是告訴了寒,她說會毀掉她最愛的人,是誰?
白嵐心底有些恍惚,看著晴白的日光微微有些晃眼。
“小芽,我去溜達一會兒,你們照顧好念歸,我等下回來。”
待白嵐離開了院子,走到了附近的小山坡,綠衣繾綣著,有處未建好的房子,一個大體的輪廓清晰而雅致,看了嚴世賢不日就能夠住進這裏了呢。
“魘,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她對著空氣低喃著,空裏裏有股熱流緩緩流動著,一身黑衣的魘躲在一棵大樹後麵,卻能夠清晰地聽見白嵐所有的語言。
“我想拜托你,不要去告訴皇上我收到信箋這件事,我想我能夠見到我的母親,她現在需要我,卻不需要那個男人。”她是自私的,她想獨占自己的母親,而那個男人,其實更加的自私,隻是他沒有說明。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雲淩依然沒有任何消息,而白嵐也逐漸的沉靜,窩在維清寒懷裏變得乖巧伶俐,他們一直想要個孩子,但是依白嵐現在的身子要懷孕的確很難了。
深夜,一陣淒厲的聲音響起,“淩兒!淩兒——”
汀雪殿裏,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沛公公看著心緒不寧的皇上,心底也是萬分的心疼。
“皇上,醒一醒,入夜裏,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沛公公輕喚著。
“淩兒——”皇上一睜開眼,抓著沛公公的手臂便問:“淩兒回來了嗎?淩兒有消息了嗎?”為什麼要離開,究竟是被誰帶著離開了呢?淩兒一個人絕對沒有可能離開的呢?
沛公公因為他的用力過猛,險些跌倒,整個人一彎腰,恭敬地跪在了地上,“皇上,保重龍體啊,別淩妃娘娘還沒消息,您就先病倒了。”
空氣裏透著濕冷,天際滑過轟隆隆的響聲,似乎要下雨了呢。
皇上起身,幾個跨步就將門口的侍衛拉住,“你們怎麼看著人的,啊,淩兒不見了你們還不去找,呆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滾——”他憤怒地發泄著,叫囂著,心底滿滿痛楚。
那個侍衛被他一推,又不敢回手,便狠狠地摔了出去,立刻起身恭敬地跪著。
皇上又想上前,卻被沛公公一把拉住了,“皇上息怒了,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呢。”他隻能這樣說著似是而非的話,誰清楚什麼時候能夠找到呢。
皇上看了那侍衛一眼,冷聲吼道:“滾,都滾開。”
沛公公看了皇上一眼,知道他心底難過,卻不曾想過如此的沉重。
雲淩穿梭在林子裏,一直任由這黑色的駿馬跑著,沒有任何阻止,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直到疲憊無力占據了腦海的痛楚,身體變得酸軟無力,樹林子在快速的後退,落葉灑落一地,她也倒了下來,倒在厚實地落葉上。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簡陋的小屋,沐浴著絲絲細雨之中,房間裏隻有一張同樣簡陋的床鋪,身上蓋著透著潮濕的被子,這裏是哪裏?依稀聽見外麵的蟲鳴聲,鳥雀唧唧喳喳地掩映在雨珠打在樹葉上的輕響,這還是在林子裏吧?自己被獵戶救了嗎?
雲淩起身,想要出去看看,門吱啦一聲先開了。
一個粗布衣衫的女子,長得卻不難看,甚至透著一抹清雅脫俗的味道,隻是麵色很冷,瞧不出什麼情緒,這裏難道就她一個人嗎?是她救了自己嗎?
“你,是你救了我嗎?”她試探著問,卻沒有得到那個女子的回應。
“我叫雲淩,謝謝你救了我。”她想追過去,卻在那女子回眸瞪著她的眼神裏停駐了腳,她似乎是怨恨她的,為什麼?他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