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賢眼神微斂,斂去所有的情緒,“還不錯,維清寒果然是個商界奇才,若不是他舍棄以往維家的一切,他一定會是個商界傳奇。”
言之切切,倒令白嵐一時臉紅,“寒哪裏你說得那麼好,倒是嚴世賢你,經商有道,那才是難得可貴的人才呢。”
“不矛盾啊,他是奇才,我是人才,奇才自然比人才厲害。”
脆羽抬眸,看著麵前的男人,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嗎?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一麵呢?心底輕微的滑過一絲酸意,莫不是他真的為她而來。
白嵐笑笑,看著脆羽沉寂的眼神心底也不是滋味,她真的是赫顏嗎?她突然想起娘說姐姐的左耳有一顆黑痣,但是有黑痣的人何其多呢?會是她嗎?
白嵐似乎一直在閃神,連嚴世賢走了都沒有回過神來,她似乎忘記請他們回家來坐一坐了呢?剛剛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呀!不禁蹙緊了眉頭。
坐在書桌旁,握著手裏的荷包,那梅花的性狀清晰可見,是維夫人留下的唯一的東西,隻是,那個木盒子究竟在哪裏呢?
維清寒回來時,衣衫布滿了水漬,頭發也濕透了。
“外麵下雨了嗎?”白嵐起身,將鑰匙擱在了桌子上,拿起毛巾擦拭維清寒的頭發。
“恩,不知怎麼了竟下起了雨來。”維清寒乖乖坐著,“怎麼沒瞧見他,他人呢?”他說的是鐵長生,“他不是應該在門外守著的嗎?”
“他走了。”白嵐淡淡地道。
維清寒似乎意料到了這個結果,輕輕地不再做聲了。
夜也沉寂了下來,維清寒接過白嵐手中的毛巾自己擦拭著,白嵐走到桌邊又拿起那枚鑰匙細細看著,拂過上麵的紋路,似乎能夠瞧見以往。
“寒,沈柳沅的綺夢還在嗎?”她突然想到沈柳沅死去時手中握著的東西了。
“不清楚,不知道小廝有沒有整理好,入藏的時候大概都會封起來吧。”
“這樣啊。”還想著取那一些綺夢來,回想回想過往也好啊。
大雨猶自未歇,夜色越發深濃。
維清寒摸過那枚鑰匙,突然想起他很久沒有那個木盒子的消息了呢。
“還在想那個木盒子,都過去那麼久了呢。”他淡然地開口,語氣早已平靜如水。
“寒,為什麼會有兩個木盒子呢?你那裏的跟娘那裏的真的一模一樣嗎?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娘的鑰匙在我這裏,你木盒子的鑰匙又在哪裏呢?”白嵐一口氣說完,似乎欲得到所有的答案,眼巴巴地望著維清寒。
維清寒看著她眼底的好奇,深深地歎了口氣,還記得那一次傷她如此之重,他根本不願意提及了,“是一個老先生給我的,幼時我被她丟過一次,被人販子賣過,後來遇見了一個老先生,他將畢生武學修為傳給了我,又將一個木盒子給了我,要我好好保管。”
“老先生?什麼樣的老先生?他還在嗎?”
“不在了,他幫著我從人販子手中逃脫之後便不行了,不久便逝世了。”
麵對死亡,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太過沉重,白嵐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他隻說遇到有緣人便會打開,但是所謂的有緣人我一直參不透。”
“有緣人。”什麼是有緣人,他們這樣算不算有緣呢?若是有緣,又為何都丟失了那個木盒子呢,什麼才是有緣?
雨水浸濕了空氣,白嵐抱著念歸站在維清寒的傘下,心底透著冷意。
究竟為何要除去沈柳沅,因為那一抹綺夢,還是因為他的仇恨?
很奇怪,很少與人為伍的沈柳沅竟也有如此多的人為他送終,也許因為前麵的那個人吧,那個受萬民愛戴敬仰的男人,北冥的皇帝。
他也來了,他為什麼來了?
空氣裏彌漫著細細的雨,念歸窩在白嵐的懷裏很安靜,安靜地幾乎不存在了。
白嵐看著皇帝走了過來,淡淡地停住腳,看著她懷裏幾乎可以忽略的念歸,輕輕道:“好好照顧她,她以後或許也是個奇女子。”
奇女子?是指哪一方麵呢?白嵐笑了一下,笑得很苦澀,“多謝皇上美言。”
皇上又瞧了白嵐一眼,轉身離去了。隨行的官員也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這樣的送別儀式簡單而又顯得浩大,懷裏的念歸自是不知自己已經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皇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白嵐已經來不及細想,隨著清冷的雨感到無比的沉重而寒意濃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