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看出去,發現外麵的世界一片輕盈,春花爛熳,柳絮飛揚,零零散散,還在繼續落著。
好漂亮,可惜,她現在隻能這麼看著。柳絮,不知道綠衣看不看得見呢?
他們,是不是已經遇見了呢?
走到外廳,白嵐立刻就看到一道明顯的身影,樂靖宇。
他穿著一身的白衣,看上去透著幾分疲憊的顏容,瞧見白嵐走過去笑了笑,笑得幾分鬆巧。“靖哥哥?一大早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嵐頭發隻是微微挽了一下,一根梅花木簪襯得格外的素雅。
“嵐兒,醒了。”維清寒上前,握住她的手,什麼也沒有言明。白嵐輕輕的一笑,接過維清寒遞過來的茶水,打算洗耳恭聽。
樂靖宇一時卻不回答了,隻是一直盯著她。看她笑得那麼燦爛,是不是該說這些掃興的消息呢?想了想也覺得是好事,隻怕有心人。
“嵐兒,江湖傳言,昨夜幽冥宮被人一把火燒了,而且燒得徹徹底底,幾乎無人生還。”
“火燒幽冥宮?”白嵐看向維清寒,在他眼中看到了肯定答案。“是何人所為?向晚呢?”
“無人知曉,隻是有人傳言是失蹤已久的江湖第一殺手鬼嘯天所為,隻有他有這種無人可比擬的能力。”樂靖宇眼神似有若無的瞧著門外,不知道想些什麼。
白嵐不語,她似乎可以猜想樂靖宇的想法,但是她不想讓他知道,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他不是早就消失了嗎?如今怎麼會是他呢?而且,幽冥宮得罪的人不多,誰又會花重金去消滅幽冥宮呢?”白嵐眸光微閃,似乎幽冥宮得罪的人除了她便沒有人了吧。
維清寒知道白嵐不說,他也不做解釋,隻是看著鐵長生的臉有些意味深長了。
樂靖宇來也無他事,隻是說了這個消息,畢竟嵐兒應該很關注這個,後來又坐了一會兒便走了,維清寒還有店裏的事情需要處理,房間裏一下子就剩下了白嵐了。
門外的鐵長生走了進來,乖乖地立在白嵐身邊。
“魘,我們能單獨聊聊嗎?”白嵐對著空氣低低說了一句,空氣裏似乎悠得閃過一陣風,接著便消失無蹤了,隻剩下站在的白嵐與鐵長生。
“他還在嗎?”白嵐問,憑他的功夫應該能夠感受得到魘是不是存在吧。
“他走了。”鐵長生乖乖回答。
“那麼,我可以說話了。”白嵐看著鐵長生,依然一身黑衣如鐵,卻透著森冷的氣息,隻是這深冷對於白嵐來說早就免疫了呢,她不禁苦笑了下。“是你做的。”
“沒錯。”
“為什麼?”
“沒有理由。”鐵長生已經找不到理由了,去做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理由。
白嵐又笑了下,看著鐵長生的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語氣卻多了絲淩厲,“你不該以身犯險,你明知道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還一個人去,是不是現在平靜的日子過得不耐煩了啊?”白嵐語氣裏透著濃濃的關心與擔憂。
“你難道對這種平靜的日子如此不恥嗎?”她冷聲問。
“不是。”鐵長生反駁,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駁她,隻能微垂眸,斂去眼中的情緒。
“幽冥宮真的消失了嗎?“白嵐又問。
鐵長生看了眼白嵐,當然了解她想問的是什麼,淡淡開口,“向晚還活著。”
向晚,意味著幽冥宮還未絕然消逝,“那麼,她還是會出現的了?”
“也許。”也意味著他身份的曝露吧,“少奶奶,我不能繼續保護你了。”
“你要走了嗎?”他終究要回到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了嗎?“這樣的日子如此難熬嗎?”
鐵長生反駁,“向晚還活著,她一定會告訴另一個人的,少奶奶難道忘記了我們離開樂國時在一間客棧裏遇到的老婦人了嗎?”他提醒道。
“老婦人?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蒙麵的女子是向晚?”白嵐驚訝道。
“沒錯,殺害的沈柳沅的是她,而且那一天行刺你的怕也是她。”鐵長生起身欲走,留在這裏隻會給她惹麻煩,或者一不小心就會將她未死的消息傳個了郝思幻,那時更不可能善了呢。
“不許走!”白嵐也不知道哪裏來了力氣,衝上去拽住他的衣擺,“你還沒說清楚,哪來也不準去。”鐵長生回眸與白嵐對視了一眼,不禁露出苦笑,她到底是懂不懂,這樣留下會有多少的麻煩,但是總不能奮起反抗吧?要是弄傷了她——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白嵐見他一時沒了動靜,這才放了手,笑著道:“鐵長生,事情總是因我而起,你既厭倦了那種生活,又為何要回去呢?還有傷你的人?”能傷江湖第一殺手的人,怕也不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