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你是陌生的;同樣,對於你,他們也是陌生的,父皇剛剛的那個問題你要好好思量一下,別急著回答,你該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赫連瑾沒有再說話,率先一步離開了。
白嵐若有所思的朝著赫連瑾離開的方向,默默地望著。
此時,宮門口一頂小轎子停了下來,應該是哪個官員,隻見轎門輕輕開啟,一個秀氣儒雅的男子走了出來,卻不是一身官服,隻隨身一件淺色儒衫,倒是坦坦蕩蕩,一番風骨。
“那人是誰?”白嵐看著那個人朝著赫連瑾的方向看了兩眼,才回過了眸子,抬眼便撞進了白嵐的視線裏,果然一個清秀美男子。
“禮部侍郎沈柳沅。”
“這你也知道。”白嵐帶著敬佩之意看著維清寒,眼神卻止不住又回到了沈柳沅的身上,隻見那人眸子溫柔,眼神睿智,鼻尖微挺,唇線清晰,這樣小小的一個組合竟覺得有些熟悉,還在細想卻被維清寒掰回了頭。
“不能看別人。”霸道語氣透著薄怒的意味,但是維清寒又怎麼可能生她的氣呢。
“好啦,不看不看啊,我們回家吧。”說到家,白嵐微怔,那裏怎麼可能是她的家呢,那裏不是她的家啊,她的家隻是在維清寒的身邊,有他就有家。“我們出去住吧,我不想回太子府了呢。”
“恩。”維清寒映著,二人一拍即合,其實他也不想寄人籬下。
“我們出去找個房子,你經商我持家好不好?”白嵐越說越有勁頭,竟忘記了皇帝給她的問題,似乎那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有維清寒就好了。
待維清寒與白嵐離開,沈柳沅眼神輕靈的看著那兩抹背影,尤其剛剛那紅色的眸子,他依稀哪裏聽說過,那雙獨一無二赤色的瞳眸,還有那女子臉色的梅花痣,他覺得萬分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看著宮牆柳,眼神變得悠遠,似乎那裏有著什麼人等候著,卻不見出現。
太子府,維清寒與赫連瑾及樂靖宇說起了白嵐的想法,幾人輾轉去了書房,留下白嵐一個人回了房間,燭光閃爍,白嵐輕輕地走到了案幾旁,拿起那張墨跡已幹的紙張,獨自欣賞,直到感覺維清寒已經回來了,她方才言語道:“真像啊!果然是才色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維清寒淺笑著,從她手中接過畫,放到案幾上,端詳著白嵐:“就就這樣嗎?這誇讚太沒有實質性的意味了吧。”
“我本來以為是向晚呢。”白嵐平靜地說著,接觸到維清寒冰冷的視線,笑了下繼續道:“想想她那麼可惡,怎麼可能畫得這麼美呢。”她安靜地擺正了桌上的硯台和筆。
那畫裏,是在一片天地山水間獨自彈琴的女子,白衣素然,宛若仙人,微微半闔的鳳眼似是迷離,表情帶著怡然的微笑,十指優雅的在琴弦上拂動,旁邊靜置著一個冒著嫋嫋雲煙的紫金香爐。
他畫得這麼好,以至於讓人一眼就認出那畫上的女子是白嵐,卻被白嵐惡意曲解著。
“談得怎麼樣?”白嵐收起淡笑,把畫細細收起,突然發現有些空蕩,隨即甩甩袖子,又扯了扯外套:“瑾哥哥和靖哥哥怎麼說?”
“他們也同樣這麼做?”維清寒接過畫,又默默的把畫卷好,說得輕描淡寫。
“那就好,我們明天就走,若是他們想我肯定會叫我的,對吧。”白嵐眼中流露出淡漠的不舍,卻是很淺很淺的,一碰就碎。
日子總是會過去,再任人如何拚命的想挽留,也是無可奈何的。
貌似渾渾噩噩的挨過了半個月,白嵐卻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乏味無聊,單調如清水,因為有維清寒的陪伴,宮廷已經完完全全的退出了她的世界。
那一日北冥皇帝送來宮服,並下旨若她同意便會被封為明珠公主,若是不同意則永遠不會得到承認。她突然就心痛了起來,卻依然堅決地選擇了離開,皇帝如此一來,反倒連最後一絲的困擾也打碎了呢。
她的日子一直單調的重複著,吃喝拉撒睡,陪維清寒看書,學習,等著他歸來,廚藝,茶藝,花藝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自是過得津津有味,倒是靖哥哥與瑾哥哥頗有微詞,過得愜意是愜意,卻像個小春姑,惹來他們白眼。
白嵐不在乎,早已經不在乎著身外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