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可知皇上的禦妹?”維清寒淡問。
“據說陛下的禦妹是北冥人,因救過皇後娘娘而被陛下認作的禦妹,自幼因身子不好隨高人習武強身,一向深居簡出,所以老臣一直無緣得見。”
“北冥人?習武?”維清寒有些不可置信,隨即想到女子習武也不是沒有,他晚姑姑就是個習武高手呢。想到向晚,維清寒心底滑過一抹涼意。
“陛下的禦妹好像姓向名晚,據說是北冥國師的小女兒。”
“原來如此。”怪不得赤炎國陛下會邀請他了,這既然也是他晚姑姑的宴會,他在赤炎又怎麼可以缺席呢,隻是沒想到晚姑姑竟然和赤炎國皇室也有這麼深的交情呢。
“蘇先生,多謝,清寒告辭。”維清寒說完,身形移動,如風一般消失在茫茫的黑夜裏。
而融雪之上,一襲扁舟幽幽晃晃的蕩著,一個麵覆白紗的白衣女子,盤膝而坐,一架古箏擱置膝前,嫋嫋的音律如指尖的流水呼啦啦地蕩開來,帶著一份清遠的寧靜,遠離了喧囂的吵鬧,其間卻夾雜著一絲怨念,一絲不甘,是為誰呢?
“寒兒,多日不見,依舊如此俊逸蕭然啊。”指尖未停,望向舟尾的男子。
“姑姑,清寒冒昧了呢。”
“寒兒所謂何意?”
“清寒竟不知姑姑是赤炎國陛下的禦妹呢,是清寒失禮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向晚真能心靜如水嗎?那微調的箏音似乎早已泄漏了心底的情緒呢,索性收了勢,止了音。
“想來姑姑也是來參加宴會的,不知可否告知清寒,陛下此舉是為何意?”維清寒淡漠地問,眼神柔和裏卻參雜了莫名的東西。
“想來是為樂國太子接風,也為太子殿下的婚事提前預祝吧。”向晚婉婉道。
借著燈光,水麵泛著粼粼微光,兩個人相對而立,漠然地雖在咫尺,卻遠隔天涯。
姑姑,清寒對你是越來越不解了呢。維清寒瞧著水麵映出的丹鳳眸子,垂閉著的長睫微閃,看不出任何情緒。
“姑姑,若說世上最難懂的,是為情?還是為恨呢?”維清寒輕問。
“即無情,哪有恨呢。”向晚勾唇淺笑,笑裏有滿滿的苦味。若不是他無情,她又如何有恨呢?若不是有恨,她又如何能堅持了這些時月,每每瞧著他心愛的人為他受苦而他卻無能為力時候,她才能感覺到片刻的寧和。
“姑姑,清寒知道姑姑一直有愛著的人,卻為何不能在一起,為何要生生地困住自己,讓自己痛苦呢?”
“不能在一起?”這豈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呢。“隻因他有心愛的女子,無論如何都容不下姑姑罷了。”
維清寒上前,攬住向晚的肩臂,給她一個依靠,“姑姑,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但是有些事是可以爭取的吧。”
向晚每每想到他心都會痛得難以呼吸,不禁緩了冰涼的語氣,幽幽道:“對呀,我一直在爭取著呢。”
“姑姑的手段隻是讓他們痛苦嗎?”維清寒一針見血地戳破那虛偽的傷口,竟汩汩地冒著鮮血,劃著膿瘡,腥臭而肮髒。
“寒兒,這是何意?”向晚抬眸,不解地盯著維清寒的臉。這張臉,她看了十幾年了呢,若不是因為他,她大概永遠也不會遇見他吧。這還是她曾經救過的那個少年嗎。
“清寒並無他意。”
“是嗎?”向晚眼神又微閉著,靠在維清寒的懷裏,感受那片刻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