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傷疤男子(2 / 2)

雲水嵐跟著進了房間,看見下人將嚴世賢放到床上,那一條手臂垂了下來,袖子被擄起,隱約可以看見手腕處的傷痕,纖細的指節微微彎曲著,透著寂寞的味道呢。她順手將玉璧放到了的枕邊,退了出去。

深夜,月光格外的明亮,樹影斑駁著,蕭然而冰涼。

雲水嵐懶懶地躺在床上,她似乎並不擔心什麼,不論是那個傷疤男子,還是維清寒,亦或是郝思幻,那些未知的事情她都不想想呢,無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幹脆就懶得想了,一個人靠在床邊,看著圓圓的肚子,隻希望一起都會好起來吧。

“對嗎?寶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呢。”她這會兒有些神經大條了呢,不免自嘲了下。感覺到肚皮上傳來的跳動,她欣喜地笑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那邊,嚴世賢並沒有真的醉倒,待雲水嵐走後,他便握著那枚玉璧立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了,下人沒什麼事是不會來打擾他的,他隻能自己體會這深夜裏的寂寞。

“佳城,你說這樣的一個女子,她為什麼要殺她呢?”

門外立著一個男子,頎長的身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冰涼濕潤的麵孔微微蹙眉,帶著冗長的情緒悠悠道:“爺,您按自己的心走就好了,何必在意呢。”

“心?”心在哪裏呢?似乎不知從哪一年起,他的心就丟了呢。是從哪一年呢,是遇見她的那一年嗎?還是遇見她的那一年呢?

“佳城,脆羽那邊怎麼樣?他們沒起疑吧?”

“沒有,脆羽的易容術早已爐火純青,江湖上很少有人認得出的,隻怕熟識的人會發覺,所以屬下叮囑她少說話,盡量避開熟人便是。”

“恩,她知道凶險,就怕她性子急,會打草驚蛇。”

“爺,脆羽跟隨您這麼多年,她自有分寸的。”

“恩,是很多年了呢。”想想,大概有七年了吧,七年了呢。若不是她,他的生活一定無趣死了吧。

“爺——”佳城喚了聲,隻是單純的喚了一聲。他怎麼會不知道爺心底的苦楚呢,自小便跟著爺的佳城,從小就見識了他的成長過程,他受過的苦,承受的傷,他都陪著經曆過,看著爺難過,他也難過。

“爺,老夫人——”佳城還想說什麼,卻被嚴世賢打斷了。

“佳城,我累了呢。”

“爺,您好好休息吧,佳城在外守著。”他想說老夫人的意思呢,爺真的可以阻止的了嗎!那個嵐公主,爺並不打算殺她,但是老夫人的意思很堅決呢,爺要怎麼處理啊。

想到老夫人,佳城心底都發出一抹寒意,對待自己的孩子都如此之狠絕,那麼對待其他人呢,他從來就不敢想。

棲鳳宮裏,皇後一臉柔情地看著赤炎王,隨手剝了顆葡萄送進他的嘴裏,難以想象都已經老夫老妻了,日子過得還跟個小情侶似的,一點也不厭倦呢。

“珠兒,宴會的日期定在樂國太子到來的那天,趕得及嗎?”

“陛下,趕得及的。”雲珠嬌嗔地望了一眼赤炎王,細細道:“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樂國太子,想必他定會迅速地趕來的;而幻兒,本宮已經讓他好好在太子宮修養,身體應該能恢複個大概;至於那個樂國公主,本宮已經讓人好好照看著了,不會有問題的。”

“沒問題最好,朕擔心,幻兒那倔脾氣不是隨便就可以打發的。”赤炎王擔心的道。

“陛下放心吧,幻兒畢竟是我生的,他什麼脾氣我還是了解的,隻要抓住他的軟肋就不怕他不乖乖聽話了,對吧陛下?”

“對對對,朕的珠兒什麼都對。”赤炎王隨手拉起雲珠進了內室,一室婢女奴才早已訓練有素的退了出去。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味道,極輕極淺,難以讓人察覺。

太子宮的郝思幻則是坐立不安,一來怕母後出手傷害了嵐兒,二來怕維清寒得寸進尺,三來他不清楚母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這場宴會單單隻是為了樂靖宇而設的嗎?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啊,為什麼什麼都在她的掌控裏,而且母後越來越過分了。

夜不能眠的可不止郝思幻一個人呢,在蘇府裏,維清寒一臉冰寒的坐在蘇穆寧的對麵,等待著他的答案,卻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冷下了臉。

“蘇丞相是不肯告訴清寒嗎?”他言語帶誚,說得雲淡風輕。

“這個——”他答應了太子爺不能說,這會兒又被追問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蘇丞相,我記得您還欠清寒一個人情不是嗎?清寒雖不計較,但是蘇丞相您計不計較呢?”他逼問道。

他當然計較了,但是,怎麼說呢?蘇穆寧臉上早已開始冒汗了。

“蘇丞相若是不能說,您可以寫下來,這樣清寒即使知道,也不是您說的啦。”維清寒似是了然地道。

蘇穆寧百般掙紮著,終究點了點頭,研磨,鋪開了紙張,筆墨清點,一行行字跡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