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尋找不歸穀(1 / 2)

悄悄地睡去,醒來,舊木桌上的燭光在左右搖晃,我聽到路上行人急促的腳步聲、咳嗽聲,還有村子裏此起彼伏的狗叫聲,我知道已經快到深夜了。煩躁充斥著整個屋子,再也睡不著。於是掀開被子,穿上衣服,坐起來,思緒一片混亂。“砰砰”,突然聽到兩聲急促的敲門聲,正想跑過去開門。“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個人闖了進來,夾帶著一陣冷風,蠟燭“撲”地一聲熄滅,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

他便焦急地說:“快點,跟我走”。

邊說邊拽著我的手臂往外跑,由不得我掙脫,也來不及關門。我記得今晚是八月二十五,沒有月亮,連星星也很稀少,四周一片漆黑,風冰冷冰冷,透過衣服的縫隙,直插骨髓,路邊的樹很密集,也很大,“嘩嘩”地響,簡直震耳發聵。每一步都邁得艱難,每過一秒,煩躁就增加一分,仿佛在一群死靈的逼視下匆匆穿過。

“怎麼還沒到?”我焦急地問。

“乓”的一聲,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一把利劍插入跟前的土中。

聽到樹林後麵有人大喊一聲“站住”。

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利劍和喝聲怔住,順著來聲抬頭望去。見一個黑影從樹頂飄落,穩穩地落在三米之外。

“再往前走,就到不歸穀了”

“可是不去不歸穀,我們就隻能永遠被鎖在過去”

“過去不好嗎!在這裏可以重溫童年的美好,可以躲避現實中的一切煩惱,就像在傳說中的天堂裏”

“是很好,我做夢都想來。可是,我總覺得這裏很怪異,仿佛一切的黑暗都被表麵的華麗所掩蓋,何況,我們不屬於這裏”

“隻要你們肯安心地留下來,你們可以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

“不”我不想再糾纏下去,堅決地說,“今晚一定離開這個地方,我不喜歡這裏”

“你們真的要走?!”黑影喃喃地說,微弱的語氣裏夾雜幾分無奈和悲傷。

我們對峙著,準備趁其不備,衝殺過去,跟前的劍動了,猛地從土裏淩空拔出,飛向黑影。我本能地迅速後退了兩步。

“跟我來”黑影流利地接過劍說道,轉身便走。黑暗中,我跟來人對視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緊跟上去。

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快還是過於緊張,喉嚨極度幹燥,手臂上的血管膨脹,熱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在這寒冷的夜晚,竟然有微汗滲出。夜色慢慢褪去,空中逐漸露出淡淡的白色,新的一天就要到來了,疲憊中加快了步伐,一定要在在人們發覺之前趕到不歸穀。

“就快到了”,黑影背對著我們說道,“有霧”。

我們隻顧低頭趕路,不知不覺中闖入一團迷霧。

“你們在哪裏?”

“我在這裏。”

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在白霧裏小心翼翼地東摸西撞,依靠相互之間的聲音逐漸靠近,抓緊彼此的手憑著直覺往前挪去。被霧裹著的頭發、臉和衣服全被沾濕,很快,頭發上、臉上的霧凝固成水,順著麵頰往下滴,卻不敢騰出手來檫拭。

不知道小心翼翼地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挪了多遠,感覺時間在這白色的世界裏喪失了意義,無法用它來衡量任何東西,何況這裏麵除了我們三個人也不知道還有什麼,也許下一步是深潭、是天塹,也有可能是坦途、是平原,總之,看造化了。

“亮光”我們異口同聲地喊出來,抬頭,看到了慘白的天空,太陽就快出來了,我們終於完好無損地走出了這該死的迷霧,我用手撫去臉上的水滴,有種劫後餘生的愉悅。

“這是什麼地方?”

抬眼望去,原來這是一片平原,一片剛被戰火侵蝕的平原,大片大片的樹木被燒焦,黑色的枝幹猶如戰死沙場的屍骨,在慘白的雲層下靜默地展示著破壞者的殘酷。我們沿著一條小河往前低頭走去,默默無語。

“嘭”有人撞到什麼東西了。

我循著響聲看去,原來昨晚拉我出來的那個人撞到了一顆長在河邊的大樹,同樣被燒得烏漆八黑。

“該死的樹,怎麼長在路上,難怪被燒成烏碳。”那個人忿忿不平地罵到,順便在樹根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你說什麼?!”大樹竟然開口說話,聲如洪鍾,枝幹迅速收縮,轉眼間,一個鶴發白胡的老頭站在跟前。

我們被這瞬間的改變驚呆了,這真是個神奇的世界。

“這是哪裏,難道是不死國?”那個黑影,不,現在應該叫他世子了,他一身戎裝,我在王家慶典上看到過。世子迅速舉起利劍,正對著老頭,劍在瞬間伸長了一倍。我轉身看著被老頭嚇退的另一個人,他穿著跟我一樣的服飾,我們也在慶典上見過一麵,記得他說他叫魏則。

“是的,你們是誰,來這裏做什麼。”老頭並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