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照射進來,在地上投射下一片小小的光暈,微風輕揚夾雜著桂花的清香使房間布滿迷人的芳香,一陣微風拂過卷起了窗邊的白色紗簾。
整個房間映入眼眸的便是整片整片的白,看上去那樣單調孤寂,房中間架置著一張床,床上正平靜的躺著一名女子,麵色安詳,柳葉彎眉,緊閉著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略顯青白的嘴唇,高高的鼻梁,鼻孔裏還插著氧氣管子,她的手上也插著針頭,如瓷玉般的手,手指微微彎曲著,皮膚有些接近於病態的白,白的透明,似乎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她安靜的沉睡著,如睡美人等待著王子一般沉寂,忽然,女子的睫毛顫了顫,如被驚擾到的精靈慢慢蘇醒,女子緩緩睜開眼,似乎是還有些不適應光亮,眼睛微眯了眯,片刻,又重新睜開眼。
她睜著眼入目的便是徹骨的白,黑漆漆的眼睛空洞無神,隨即一點一點慢慢恢複神采,伸手摘掉了鼻孔裏的氧氣管,又拔掉了手上的針頭,羸白的手上冒出鮮紅的血液,星星點點,在白皙的手上更顯得猙獰,女子看著自己的手詭異的笑笑,並未止血。
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似乎是太久沒動過身體有些不適應,女子掙紮了幾次才站起來,慢慢走到開著的窗戶邊,窗外有一棵桂花樹,此時正攀滿了花才會有如此沁人心脾的芳香,她將手扶在窗台上,讓自己置身於溫暖的陽光中,慢慢閉上眼,深呼吸,讓這醉人的芳香洗清記憶中那股腐爛血腥的糜臭。
察覺到有腳步聲,女子緩緩睜眼轉過頭,推門而入的男子,蓄著一頭短發,頭發黑亮而垂直,英挺的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身姿挺拔修長。穿著淺藍細格的襯衣,袖**到了最上一格,手腕處的袖扣也被扣緊,一絲不苟,猶如他人一般嚴謹縝密,冷傲孤清。
女子隻淡淡看了來人一眼便撇開視線,眼眸裏平靜如一潭死水,靜靜的站立在窗邊,窗外繁盛的桂花樹被深深印刻在女子的眼裏。
男人銳利的黑眸裏閃過一絲不悅,大步走向女子,深沉低啞的聲音自女子耳畔響起“剛醒來不宜吹風。”
男人眼中所看到的隻是女人的側臉,小巧的耳朵,巴掌大的小臉應昏睡太久而顯得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正安靜的看著窗外,就像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毫無反應,甚至連正眼都未瞧過他,眉頭皺起,隨即上前一步將女子打橫抱起,
很輕,這是男子的最直接的感受,懷中的女子輕薄如蟬翼,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走,乖巧的縮在自己懷裏,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她隻是安靜的任他抱著,額前的劉海長長了,遮蓋住了懷中人兒光潔的額頭,眼睛半闔著,他看不見她的神色。
大步走了幾下,便來到了病床邊,男人將懷抱裏的人放在床上,隨即坐在床邊,餘光瞥見女子的手,眉頭蹙的更緊,眼眸中不悅更甚,一臉風雨欲來的模樣。
漆黑的瞳孔好像要將正坐在床上沉默不語的女人吸進去,捏起女人被鮮血染紅的手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女人掙了兩下,發現他捏著的勁道太大掙脫不了後,也就放棄了掙紮;男人漸漸失去了耐心,低吼道“林爾嵐,你究竟想怎樣?”
像是如夢初醒般,女人抬起頭正視眼前的男人,那眼眸裏盡是悲涼,許是太久沒開口說過話了,她張了幾次嘴才出聲,聲音有些沙啞幹咧“是我想怎麼樣嗎?衛旌宇,你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
衛旌宇輕歎口氣,伸手去撫摸林爾嵐的臉,但是林爾嵐微微側開了,衛旌宇神色複雜的盯著林爾嵐,最終往前挪了一下,伸出手將林爾嵐圈抱在懷裏,下巴輕輕抵著林爾嵐的頭頂,棱角分明的臉龐也漸漸柔和,手輕輕撫摸著懷中人的後背。
林爾嵐嬌小的身板埋在衛旌宇寬厚的懷內,縈繞在她鼻尖的是衛旌宇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她闔起眼眸,盡量使自己淡忘前塵往事,隻貪晌這片刻的安寧,內心深處彌漫著濃重的悲哀和陰鬱。
“咦,姐姐你醒啦!”輕靈的聲音擊碎了林爾嵐的平靜,衛旌宇察覺到懷中人的害怕無助,放在她後背的手輕輕拍著,林爾嵐抑製不住的顫抖,她猶記得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驚恐的尖叫聲,瞪大且布滿血絲的雙眼,訴說著她的死不瞑目和怨恨。
衛旌宇將林爾嵐從懷中拉出來,發現林爾嵐死死的咬著下唇,臉上盡是害怕惶恐,眼眸裏卻又是茫然無措,衛旌宇略有些疑惑的看著林爾嵐,他不能明白林爾嵐這過激的反應因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