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杜老爺現在簡直就是腹背受敵,他從未如現在這般恨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杜毓蘅被潛入內院的祁鞍帶了出來,一頭白發,手臂上的衣物被撕去,露出灼燒的痕跡,以及,一個微微隆起的肚子。
“且先不提這杜七公子是否對收藏一事感興趣,杜老爺可能向我們解釋解釋這杜五小姐手臂上的灼燒傷痕嗎?”沈恪說話越發咄咄逼人,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壓過了杜老爺的。
杜老爺蹙眉,猛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大人……且問問小女,老夫,無話可說。”
於是,一下子七八雙眼睛同時落在了杜毓蘅的身上。杜毓蘅渾身一顫,眼眶裏蓄了淚,兩隻手卻小心翼翼抱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切其實都還算平穩,但是,誰也沒想到晏君瀾會把尹鈺卿帶到杜家,更沒人會想到跟在兩人身後的還有一個嘴角淤青的第二個杜毓商。
杜毓蘅遠遠就看到了尹鈺卿,看著尹鈺卿一點點走近,杜毓蘅唇抖動了起來,淚水滾落,而後便是尖叫聲。
“啊啊啊啊!”杜毓蘅尖叫起來,她伸手抱著頭蹲了下來,把臉藏在了膝蓋之間,“不要,不要讓他過來!”她的聲音十分尖銳,刺激著周圍人的耳膜。
尹鈺卿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似乎認出了杜毓蘅,有些尷尬不知所措。他不過是被晏君瀾喊過來作證杜毓商的真假,不曾想碰到了自己這位未過門的妻子。
隻是,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竟然白了頭,更是身體臃腫,失了往常的優美。
杜老爺看了看尹鈺卿又看了看嘴角淤青的杜毓商,而後目光盡數落到不斷尖叫的杜毓蘅身上,餘下的都是歎息。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杜毓蘅與人私通並懷有一子一事已然成了安平縣人盡皆知的事情,所有人對於這位昔日的妙人的評價不過一句‘賤人’堪堪收尾。
這事兒,暫且不議,如今正值眼前的卻是兩點。一,兩個杜毓商,究竟誰才是真的那個?二,杜毓蘅當真是那個滅了尹家滿門的人嘛?她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杜老爺,可能把事情原委說來聽聽?”晏君瀾明顯是看好戲的模樣,他一手製住尹鈺卿,另一手推了一把嘴角淤青的杜毓商,把杜毓商推到了杜老爺的跟前,推到了手臂上站著鳥兒的杜毓商的麵前。
杜老爺嘴唇抖動了一下,而後歎了一口氣:“商兒,你如何……?哎……”杜老爺連連歎息,看了一眼被晏君瀾製住的尹鈺卿,“終究是,美色誤人。”
千古不變的道理,杜老爺仿若現在才看透一般,一張臉上又多了些滄桑的感覺。
嘴角淤青的杜毓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爹……是孩兒不肖!”接著,又是連連兩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蘇厭淨瞧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覺得怪疼得,也不得不佩服杜毓商居然下得了頭。
不曾想,這位紈絝子弟竟還是個孝順兒子。
一旁的‘杜毓商’也跪在了地上,先是對著杜老爺磕了個頭:“爹……”而後又對著杜毓商磕了個頭,“哥,當是毓澤的錯!”他這一低頭,脖頸上的灼燒傷痕也顯露了出來。
在場的幾人看見了,無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