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逸看了兩年零四十二天的星空,還是一樣令他著迷,繁星點綴著那片夜幕,源逸總是相信那些星星總有兩顆是他在天上的爹娘,源逸曾經對清釋這樣說過,那隻“老狐狸”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神情裏,源逸知道,他也是信的,隻因為他聽後,目光中顯露著些複雜與期望望向星空。源逸望了望窗外,“老狐狸”正在院中喝著自己釀造“仙人醉”,“老狐狸”喝得滿臉通紅,不時還打著嗝,嘴裏喃喃的自言自語道:“好酒,好酒。”
源逸嘴角輕揚,原本躺在床上一下子做了起來,輕悄悄的朝“老狐狸”的房間走去,到了門前,源逸張望了一下外麵,沒看見“老狐狸”的身影,鬆了口氣,悄悄的打開竹門,飛快的一個轉身,進入了屋內,又輕輕的關上了門,十足的似一個老手!源逸來到竹床邊,蹲下身,伸出手在竹床下摸索著什麼,“砰砰!”源逸的手打到了什麼,發出輕微的聲響,源逸隻覺得背上冷汗直流,怕啊!上次被“老狐狸”發現了,被追著滿山跑,挨了一頓打後,還被虐得死去活來的!源逸不出聲,靜靜的呆著幾分鍾,見沒動靜,舒了一口氣。將東西從床下輕輕搬了出來。
是一個用紅杉木鏤空雕刻的一個盒子,源逸見到後,輕聲的“嘿嘿”笑了幾聲,緩緩打開了盒子,裏麵安然放置著一卷畫卷,源逸的手正要觸碰到畫卷時,又警覺的朝四周看看,畢竟嘛!“做賊心虛”,源逸環看了一下四周後,終於放心的把畫卷拿起,放在竹般床上,輕輕拉開,一個美人便映入眼簾,畫中美人身著素白長衫,三千青絲輕輕挽起,眉眼如畫,唇邊淺淺一笑,便覺得春風拂麵,她的目光中有著淡淡的感傷夾雜著萬般柔情,她在百花中起舞,讓人覺得,此為天上仙女,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如一朵白蓮般豔麗潔白。
源逸是那次打掃“老狐狸”房間的時候,無意發現的,當時,自己正看得癡迷,“老狐狸”便神不知鬼不覺從後麵陰深深的喊道:“你在幹什麼?”自己驚慌轉身時,“老狐狸”見到了自己手中的那幅畫卷,眼神中顯露著複雜,他一把將自己推倒,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卷起,嗬斥自己道:“誰叫你打開的!出去!”源逸從沒見過“老狐狸”這個神情,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有著深深的戒備和傷感與愛戀。
源逸當然不可能那麼聽話,源逸總是在“老狐狸”喝醉的時候,悄悄“潛入”他的房間,看這幅畫卷,源逸覺得畫中的這個女人,美得如仙境尤物。“砰!”門被狠狠踢開了,源逸驚了一下,知道…完了。“老狐狸”半醉半醒的看著源逸,目光瞄到他手中的畫卷時,愣了一下,隨後,淺淺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出。源逸驚異了,怎麼了今天,不合邏輯啊,“老狐狸”怎麼一反常態居然沒打他?源逸意識到什麼,急忙卷起畫卷,快步走向院子裏。
院子裏,清釋坐在石凳上,正舉著酒瓶往杯子裏倒酒,清釋掃了一眼遲疑站著的源逸,淺淺的笑了笑,招手示意他過來坐著,源逸抿了抿嘴唇,輕輕的在清釋身邊坐下了,良久無語,這時,清釋舉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後,仿佛要將什麼負擔卸下一樣,一臉凝重,他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我隻有在想她的時候,才會喝”仙人醉“,因為…嗬。”清釋沒有說出原因,原因其實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被渾身都沾滿了這種酒的香氣,是她掉進自己酒壇的結果。源逸微微皺眉,咳了幾聲,然後小心翼翼道:“師傅,對不起。”連稱呼都改了。清釋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是我太在乎罷了…其實,早應該放下了的。”“師傅,那個女人是?”源逸耐不住好奇心問道。清釋沉默良久,又倒了一杯“仙人醉”,一飲而盡,隨後看著滿天星辰緩緩開口道:“是我一生摯愛的女人,她叫婉凝…”清釋愣了一下,轉過頭問道:“你猜猜師傅幾歲了。”“這個…有六七十吧?”源逸蹙眉不解師傅問這個問題幹什麼。清釋嗬嗬笑了幾聲搖搖頭道:“不,師傅今年剛剛40歲。”源逸瞪大了眼睛,他在哪個時候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問題,他打量了一下師傅,兩鬢斑白,下顎沒有蓄須,倒是唇邊留了兩撇白色的胡子,滿臉褶皺。源逸顫抖著聲線道:“40…。?”清釋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神情,他看了看星星,繼續說道:“十五年前,第一次見婉凝的時候,嗬…是在我的師傅的酒窖中,當時,她因為聞到香味而想去嚐嚐,結果就掉進酒缸裏,那時候,婉凝才十二歲,救她從酒缸裏出來的時候,她就抱著我哭啊,那雙靈動的眼珠子都被哭紅了,嗬嗬…。”清釋說道這裏,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源逸被師傅這種情緒感染到了,似乎也能想象到那個場景,也淺淺的笑了起來。清釋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後來她嫁人了,但新郎卻不是我…因為師傅當時懦弱啊!沒有勇氣帶她走,結果最後讓她香消玉殞,嗬嗬嗬嗬嗬嗬…。”清釋自嘲的笑了起來,但源逸看見有什麼晶瑩的掉入了杯子中,“那…師傅你為什麼…”源逸欲言又止的說道。清釋轉過頭道:“你是說為什麼我變得那麼老?”源逸輕輕的點了點頭,清釋站起身,背對著源逸道:“那是因為師傅無知,去練想讓婉凝起死回生的回魂藥,結果。卻弄成了這個下場,隻能怪我妄想改變生老病死那永久不變的定律。”清釋長歎一口氣,目光望著滿天星辰,顯露這一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