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把藥膏遞給歐世昌。

顯然他還不太習慣喊他父親,歐世昌也沒有在意,這種事情終究是要慢慢來的。

歐世昌把藥膏接過去,“你和小麥小的時候是不是也經常做農活?”

“那怎麼可能少得了?家裏隻有爺爺奶奶,我和小曼七八歲就開始下地幹活了,小麥最討厭拔草,每次都把手弄的好幾道口子。”

回憶起童年裏的事情,吳桐的唇角帶著一絲絲的苦澀。

“真是委屈你們倆了。”歐世昌滿眼都是心疼。

他不僅對不起死去的白梔,就連自己這兩個孩子,他都滿是愧疚。

“小時候都這樣過來了,現在覺得也沒什麼,農村裏的孩子都這樣。對了,我已經買好了票,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小麥也快要回來了。”

“好。”歐世昌點了點頭,“我們兩個出去抽根煙吧?”

白蘭在一旁看著這父子倆,竟然一句話也插不上。

吳桐和歐世昌一起走了出去。

他們並沒有抽煙。

“大桐,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把你媽的墓遷走,你覺得可以嗎?”

遷墓不是一件小事,在村子裏墓地是萬萬不能挪動的,這是村子裏的大忌,除非是迫不得已。

“遷走?遷到哪裏去?”吳桐有些詫異。

“自然是遷到歐家的墓地,她在這裏,我實在放心不下,我也知道,村子裏講究入土為安,墓地是萬萬不能動的,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把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留在這。”

歐世昌想起那雜草叢生的土包,便一陣陣心酸。

他的白梔不應該屬於這裏。

“這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這件事我還得和奶奶商量一下,原本爺爺奶奶都不想把我媽的墓地進藍家的墓地,畢竟他和我爸沒有夫妻之實。”

吳桐麵露難色,“他們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和小麥的身世才不得已這麼做的,如果遷墓,村子裏的人肯定是知道的,我奶奶那個人思想比較傳統,她不一定會同意。”

歐世昌點了點頭,“我明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說吧,希望她老人家能夠成全我。”

“好,我盡力說服奶奶。”

白蘭就站在黑暗中,這一切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一聽就知道歐世昌是有話要單獨和吳桐說,歐世昌的煙早就戒了,怎麼還會抽煙呢?

可她沒有想到,歐世昌竟然是要給白梔遷墓,要把白梔的木遷到歐家的墓地。

如果是這樣的話,歐世昌百年以後,勢必要和白梔葬在一起,那自己呢?

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她也算是陪伴了他這麼多年,難道還比不上姐姐和他的情誼嗎?

白蘭默默地回到了房間裏,她從歐世昌的眼神裏看得出歐世昌對吳桐這個兒子是非常器重的。

加上他對白梔的愧疚,對這對龍鳳胎的愧疚,說不定將來歐家都會落在這對龍鳳胎的手裏!

那她白蘭算什麼?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