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午時,杭州商隊到達光州東北三十裏處,聞香教的數千潰敗從商隊旁逃走,紀天恩立即意識到被聞香教坑了,迅速讓商隊收縮的車陣,自己率領火槍軍和薛大漢的人馬列陣,還沒有等商隊的車陣擺好,光州城方麵黑壓壓的人馬就殺到了。
徐三姐夠損的,率領數千聞香教教軍,把河南巡撫範景文大軍引向了杭州商隊,明末的官軍缺糧少餉,民軍更是自籌糧餉,有多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官軍民軍缺糧缺餉的,最後淪落跟強盜土匪差不多。
河南進剿聞香教的官軍民軍,見了眼前無頭無尾的車隊恰是蚊子見了鮮血一般,僅僅有刹那間的停頓,前鋒參將陳永福的人馬首先衝了上去,接著其他的河南各軍也一哄而上,三萬人馬已經有兩萬加入了搶劫杭州商隊的行列。
開封千總薛十三擠到主帥範景文身前高喊:“撫台大人,切不可縱兵劫掠啊。”
河南巡撫範景文一看是新近頗有戰功的小將薛十三,範景文是文官出身,怎麼會不知道縱兵劫掠大明商隊後果非常嚴重,要是被禦史、給中事等言官參奏,掉烏紗帽還是小事,下詔獄也是平常事,可是這些官軍民軍並不完全受自己控製,再說自己這半年欠了各路官軍民軍糧餉無數,這些官軍民軍沒有嘩變已經是燒高香了。
薛十三離範景文近了許多說道:“撫台大人,這是來自杭州薛家的商隊,薛家的商隊搶不得啊。”
範景文聽了薛十三的話心裏不爽,什麼薛家杭州方麵的商隊搶不得,要是別的商隊被搶,等差不多自己會派親兵標營驅散亂兵,要是薛家的商隊自己真不管了,薛家杭州方麵商隊不就是薛雲的地盤嗎,這薛雲可是禍國殃民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搶他薛雲的商隊自己還真的不管了。
範景文不說話把薛十三*急了:“大人,我們中了聞香教移禍江東之計,這支新軍的商隊異常龐大,一定備有後手,我們去劫掠薛家商隊,很可能兩敗俱傷,讓聞香教匪徒坐收漁人之利。”
範景文聽了薛十三的說法心裏一震說道:“薛十三,你也是薛家的一份子吧。”
薛十三臉色急變說道:“大人,小人雖然姓薛,卻不是薛家血脈,我義父多年前就跟薛家恩斷義絕了。”
薛十三的家事範景文是清楚的,現在皇上重用除薛雲之外的薛家人,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意思,範景文怎麼會刻意針對一個薛家非常邊緣的養子,要知道在大明武將手下,養子跟奴仆好不了多少,就是替主人賣命的家夥,偏偏薛家老四薛傲彪無後,這才讓薛十三這個養子的成長備受義父嗬護。
不過範景文還是想等手下人搶一些物資再製止,這樣既可以安撫缺糧缺餉的官軍民軍,有會得到皇上的賞識,殺幾個鬧得歡的兵痞,去堵薛雲那方麵方麵的嘴,這可是一隻箭射三隻鳥的好事啊。
就在薛十三跟巡撫範景文對話時,東南麵響起裏密集的槍聲,這種槍聲明顯有別於大明的火銃,聲音更加清脆尖銳,薛十三、範景文明白前鋒跟薛家商隊打起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結果,範景文心裏充滿了期待,而薛十三卻悲觀到了極點,就算搶了薛雲的商隊,難道薛雲不會報複,朝廷對薛雲並沒有下定決心,這樣的後果可不是一個範景文就能夠承受得了的。
紀天恩、薛大漢嚴陣以待準備抗擊河南官軍,豐鎮這次去大同的商隊領頭的薛家掌櫃楊東(原{薛記綢布}二掌櫃)、張家主(滿刺加國大臣)有把各商家的兩千多保鏢組織起來,這時河南官軍已經快衝到商隊麵前了。
紀天恩是一個從遠征遼東的陝西明軍走出來的薛家軍中高級將領,從天啟四年就跟隨薛雲將軍,六年來為薛家軍跟著薛雲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到今天掌握了薛家軍的一支勁旅,而被薛雲救於生死之地的紀天恩,對薛雲可以說是赤膽忠心,看著薛家軍一天天興旺發展,紀天恩的從龍之心更加急切,再加上當年跟著大哥王魁備受朝廷欺淩,就是朝廷官兵不找紀天恩的麻煩,紀天恩都有心咬朝廷一口,現在河南官軍自己送上門來找死,紀天恩真是求之不得啊。
紀天恩率領的兩千火槍兵已經做好射擊準備,等河南官軍進入到一百五十步距離時,紀天恩令旗揮下,兩千火槍兵久經戰陣的老兵立刻開槍,在一百五十步距離上,官軍對薛家軍火槍兵根本無法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