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主事錢元愨諳熟兵事善於強辯,給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崔呈秀來了一個駁斥,這回莫說群臣詫異,就連天啟皇帝也忍不住問道:“錢愛卿,如今遼東西路軍新敗,建州八旗環視朝鮮,遼東經略府已無力北顧,此事命東路軍由陸路回撤寧錦,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兵部主事錢元愨諳回道:“啟奏陛下,微臣雖然說東路軍從陸路回遼東,但並不是現在就回轉,朝廷可以讓東路軍同朝鮮國並肩作戰,使建虜腹背受敵,這樣我遼東寧錦防線可以減少危險,也有利於朝廷在遼東從容布局,待到鴨綠江、雙台子河冰封之時,建虜過冬不出之際,在徐徐撤回遼東便是。”
天啟皇帝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問道:“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兵部右侍郎閻鳴泰站了出來說道:“啟奏皇上,錢大人的計謀實在很好,隻要遼東軍能抵住建州八旗短期的猛攻,以及後續的糧食、武器物資供應,微臣認為此計可行。”
天啟皇帝把目光放在了錢元愨身上,錢元愨沒有想到一向跟自己政見不和的閻鳴泰出來抬花花轎子,現在皇帝、大臣們都看著自己怎麼解釋呢。
錢元愨說道:“啟奏皇上,朝鮮國北部多山,易守難攻,我東路軍馳援朝鮮,朝鮮國有義務配合大明軍隊協同作戰,相信利用朝鮮優越的地勢守住建虜的進攻是不成問題的,何況我遼東寧錦一線的軍隊也可以遙相呼應,至於糧食、武器物資供應之事這就是兵部和天津李大人、登淶袁大人的事情了。”
兵部尚書崔呈秀終於逮到了一個反擊的機會說道:“錢大人,兵部一貧如洗,拿什麼來支援遠在朝鮮的遼東東路軍。”
戶部侍郎王家楨連忙說道:“錢大人,我們戶部的庫房也是耗子都藏不住的。”
錢元愨心裏鄙視王家楨,心說咱們還是盟友呢,哪有你這樣的盟友,一提銀子就六親不認了,未必我錢元愨活人還會被尿憋死不成,山人自有辦法解開這個無錢的死局。
錢元愨說道:“啟奏皇上,遼東遼東軍接連攻城掠寨,更兼拿下建虜王城遼陽,相信繳獲一定會非常豐厚,遼東軍將士精忠報國,必然敬獻大批的戰利品給朝廷,東北的人參、皮草之類正是我大明急需之物,想來救援在朝鮮老大東路軍將士糧食、武器等物資的錢財就有出處了。”
錢元愨此話一出,莫說群臣愕然,就是天啟皇帝也有些尷尬,堂堂的一個大明皇朝,給自己的軍隊提供糧食、武器等物資,還要軍隊自己拿戰利品來換,就是你錢元愨不要臉,我朱由校還掛不住麵子呢。
天啟皇帝說道:“朕意由閣部會同兵、戶二部,待隨後詳細的報捷奏折到了再詳議,今日隻談朝廷遼東大捷,就這樣吧。”
執事太監高呼:“退朝。”
北京城天一亮,家家戶戶都在議論慶賀朝廷在遼東取得大捷,而薛府家主薛睿兩天前就知道了遼東東路軍詳細的戰況,這次遼東軍能夠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自己的家將薛二居功至偉,可是薛睿不能跟任何人說,更是活活的憋了兩天,直到今天朝堂發布了正式的遼東大捷消息,依然還是語焉不詳含糊其辭。
薛睿知道現在是建虜八旗圍住朝鮮,薛二和遼東軍的處境非常的危險,可是薛睿又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就是告訴了朝廷,憑朝廷在遼東寧錦一線的殘兵敗將,怎麼可能幫得了遼東軍的忙嘛。
今天薛睿重重的賞賜了薛府的執事下人,嘴裏說是為遼東大捷薛家軍立下戰功添喜氣,其實薛睿暗地裏也是為誅殺了兩個敢於挑戰薛家軍權威的狂妄之徒而慶祝。
原來今天一大早薛莊方麵就有消息來報,在中後所城燒薛家軍輜重營的吳二毛、吳仁二人被遼東官兵秘密押至薛莊領取賞銀,薛莊方麵通過特種手段審訊了吳二毛、吳仁,確實是吳二毛、吳仁正身之後,薛莊支付了兩千兩黃金的賞金和一千兩銀子的跑路費給來人。
當薛莊從來人口中得知吳三鳳負傷逃逸去了錦州,薛莊向來人暗許,如果還是由他們交割吳三鳳的正身或者首級,薛莊願意一友情價五千兩黃金或者兩千兩黃金的價格收購,來人大喜帶著兩千兩黃金和一千兩銀子一行人匆匆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