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代善連續接到手下官佐的報告,遼西方向不斷有逃兵跑回來,這些逃兵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就是古爾布什額駙的商隊遭到明朝軍隊的襲擊。
代善得到這個消息時腦殼一下子就暈了過去,半響才悠悠轉醒無力的靠在親兵的身上,代善暗暗埋怨自己太大意了,為了捉住明朝大臣孫承宗,竟然放棄了對百萬銀子貨物的保護,就怕貨物要是丟了,父汗還不把自己活生生的吃了,代善手腳冰涼的靠在那裏發呆。
都是阿布泰、巴篤禮這兩個混賬東西不聽號令,私自改變作戰對象去圍攻明朝帝師遼東經略孫承宗,心裏對阿布泰這個野舅舅暗恨,巴不得阿布泰早點死去方解自己心頭隻恨,卻不想當時他說圍住了明朝遼東經略孫承宗自己那股歡喜勁。
代善唯一感到寬心的是那些逃回來的敗兵都隻是說,古爾布什額駙率領的商隊遭到明朝軍隊的襲擊,但是都不知道古爾布什額駙和明軍交手最後的結果,想著莽果爾勇冠三軍暗中還有三千伏兵說不定還能打個勝仗什麼的,代善心裏稍稍平靜了一些,吩咐手下把那些逃兵統統抓起來等候處置。
代善明白如果古爾布什額駙率領的商隊被明朝軍隊搶了,而自己由沒有捉住了明朝遼東經略孫承宗的話,自己才剛剛贏得父汗諒解,就這樣回到盛京恐怕將來日子比皇太極現在的樣子更慘,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貝勒代善對遼東經略孫承宗所部發起了總攻。
代善得到手下人報告身後的明軍離自己最近的一股還有五裏的距離,寧遠方向的明軍又被自己的兒子碩托打敗,而自己擔心的錦州袁崇煥部、山海關的人馬都沒有出現,隻要自己速戰速決捉住明朝遼東經略孫承宗,就算是古爾布什額駙哪裏的商隊被明朝軍隊搶了,相信憑著孫承宗的身份,自己在父汗麵前將功補過還是問題不大的。
代善看著四路大軍圍攻孫承宗進入白熱化狀態,正麵的綽爾濟初次出戰士氣正旺,他把手下的三個牛錄為一個梯隊,一共組織了五個梯隊對明軍狹長不規則的防禦陣地采取了車輪戰法,現在明軍壓力最大就是北麵綽爾濟部的進攻。
孫承宗身邊的親兵都上戰場去了,站在他左右的隻有幾個文職人員,本來茅元儀是不同意孫承宗把自己的親衛派出來參戰,孫承宗言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茅元儀無奈帶走了孫承宗的所有的武裝人員。
孫承宗現在的心情很平靜,知道最後的時刻快到了,建虜四麵圍攻真正威脅最大的應該是北麵加入了新生力量的這一麵,後金韃子已經進攻了三個梯隊,第四的一個梯隊馬上就要上來了,而自己的士兵羽箭已經射光了,全靠在地麵或樹枝上撿韃子射來的羽箭回擊,韃子的第三次進攻如果不是自己的一百的親衛進入已經被攻破防線了,韃子這樣的車輪戰用不了兩輪明軍的陣地就會崩潰了。
孫承宗大人現在很想賦詩一首,可是不知道從哪裏起頭,正在構思詩句的時候看見滿桂左衝右突勢若猛虎,孫承宗突然動了一個念頭,是不是讓滿桂自己突圍出去給朝廷留下一點血脈,可是想著滿桂一旦離開自己身邊的所有明軍將士再也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了,再說以滿桂的性格未必會棄自己單獨離開。
孫承宗看到北麵建虜的第四次進攻已經到了,所有能夠站起來的傷病員全部互相攙扶著義無反顧的走向了戰場,孫承宗的眼睛模糊了多好的大明兒郎啊,都是因為自己的失誤白白葬送了他們年輕的生命,還有前來支援的薛綜部剩下大約三百個弟兄,但是他們的陣地依然穩如磐石。
孫承宗暗暗點頭,薛綜這個人雖然功名重了一些,不過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如果還有機會自己是不是應該重用一下薛綜呢,孫承宗的目光遊離漂浮地看向四處遠方,他是乎在搜尋著什麼,是袁崇煥、是馬世龍、還是薛破虜。。。
當孫承宗的目光停留在南方時,他整整自己的官服準備給遠在北京城的天啟皇帝告個別,就在他要跪下去的那一瞬間,孫承宗仿佛看見南邊的向沙丘後冒出了一麵旗幟,他盯睛一看那麵旗幟越升越高,旗幟在風中呼拉拉的搖晃,慢慢的沙丘後有人影出現了,孫承宗揉了揉眼睛盯著大旗旗麵展開的那一刹那仔細地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