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戰爭隻是開始四天,雙方都還沒有正式的大規模交戰,但是彭山還是感覺到了異常的壓抑感,而這個張太尉明顯是那種十分務實的軍事將領。
他的每一次布置,都會立刻安排後麵的階梯隊伍,這樣無論戰事如何變化,都不給彭山的騎兵穿插的機會。
另一方麵,彭氏土司一方,土司府的幾個將領都已經很久沒有打過仗,雖然平時也十分注重訓練,而且對於溪州的軍隊還十分自信,但是現在遇到了朝廷的營兵,平時很多的訓練內容根本就沒有任何用途。
比如朝廷的營兵不論騎兵還是步軍,都是以小隊為基礎,五人到八人一組,不同人,操作不同武器,而且還能夠合理的使用盾牌相互掩護,因此溪州軍很多時候即使到了對方附近,也不能突破對方的陣線。
反倒是朝廷的營兵,按照陣線,步步推進,凡是落在後麵的溪州兵都被吃掉了。
朝廷的騎兵也十分注重配合,往往幾百人的騎兵,就可以擋住自己一方上千騎兵的突擊,今天下午的戰鬥就是一個例子。
原本彭山並不支持今晚劫營的計劃,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距離子時還有一個半時辰,彭山已經率領兩千騎兵隱藏在了樹林之中,從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可以迅速的切入到江北大營騎兵營和溪州駐屯軍營地的中間。
因此自己就有了兩個選擇,第一就是突襲江北大營的騎兵駐地,消除朝廷的騎兵對於溪州的威脅。
騎兵不同於步兵,不但花費巨大,而且訓練周期還十分長,江北大營的騎兵如果受到重創,那麼朝廷在短時間內也很難調集這麼多騎兵,再次進入苗疆。除非張太尉請求朝廷調集邊軍進入溪州。
另一個選擇就是乘勢突襲軍屯軍大營,那裏駐守著一萬禁軍和一萬東海大營的步軍,隻有少量的騎兵。而且張太尉進入溪州駐屯軍駐地之後,並沒有大量修建軍事工事,明顯隻是將那裏作為一個臨時的駐地,看來他是想拿下溪州,作為大軍未來進兵苗疆內陸的跳板。
現在朝廷的軍隊沒有受到任何重創,幾乎士氣滿滿,因此即使放棄溪州,現在也不是時候,而今晚的突襲就是打擊朝廷軍隊士氣的極好機會。
彭山一麵觀察著遠處的江北大營駐地,這座大營在溪州城的西北方,從山間甚至可以看見那裏的燈火,而按照朝廷的規製,一萬人的大營,包括五千騎兵,五千步軍,會有五分之一的部隊用於值夜,也就是對方有一千騎兵和一千步軍用來守營。另一部分江北大營的軍隊則被張太尉調到了溪州城的東南一麵。
當彭山在山間遙望的時候,肖遙三人也已經到了距離溪州城不足十裏的地方,三個人一路奔波換了幾次馬,才如此快的來到這裏。
易銘立刻注意到了遠處的不同, 甚至一些地方還可以看到一些交戰的痕跡,看來大戰已經開始了,肖遙和易銘都十分慎重,自己三人的武功水平都比較高,不能直接進城,如果已經開戰,就應該順手調查一下周邊朝廷軍隊的動向,也好為彭氏土司軍事決策提供一個幫助。
三個人正在觀望,就聽到遠處一陣喊殺聲音,而遠遠就看見一個燈火通明的大營開始出現混亂。
易銘看了一下肖遙,三人立刻催馬直奔戰鬥發生的方向,不論是什麼部隊之間正在戰鬥,但是明顯是有人突襲的朝廷的一處大營。
肖遙還是覺得彭氏土司這樣做有些冒險,朝廷軍隊的軍事素養遠高於溪州守軍,即使突襲,也很難得到很大的戰果,而且還有可能會被對方包圍。
肖遙的擔心很快就得到了驗證,前麵一陣火光和火炮聲音,肖遙立刻知道,彭山他們一方中了埋伏,張太尉早早就布下了伏兵。
對於朝廷軍隊的神機營和火器營肖遙也不是很熟悉,但是前世的經驗告訴自己,在冷兵器時代,出現少量的熱兵器,完全可以改變戰局。
溪州一麵經濟技術落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像樣的火器,也不知道這些大炮的厲害,現在必須去想辦法營救,不然這一支溪州軍極有可能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