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和酒館老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身邊不時有人穿著軍服,卻是一副懶散的樣子無精打采的走過。
肖遙將酒菜吃掉大半,就見遠處走來幾人,其中一個五十幾歲的老者,穿著一身土財主一樣的員外服,但是走起路來卻孔武有力,腳下生風,步伐十分的規製。
肖遙立刻判斷出此人絕對是軍人出身,而且應該還一直呆在軍隊裏麵,所以才會保留如此走路的方式。
這個老者的個子並不高,黑黑的臉頰,刀砍斧剁一般的方臉,使人看到就有一種敬而遠之的心理。
肖遙知道,這是長期在軍中養成的氣質,這個人顯然不是這裏的駐屯軍,而且不是內陸的府兵或者營兵,而是那種久經沙場的邊軍。
這裏會出現邊軍,而且還是一名邊軍將領,那麼就至少說明朝廷的前哨人員已經到達了這裏,而彭山卻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肖遙立刻聯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閃電戰!
也許這次的將領會突襲溪州。現在的溪州雖然已經加強了戒備,但是由於並未開戰,並不限製人員進出,如果對方的軍士一旦暗中潛入溪州,那麼就真的危險了。
而之前肖遙和彭山都一直以為,朝廷一定會先譴責四大土司不接受改土歸流,然後才會堂而皇之的派兵征討,而看到現在的這一幕,肖遙知道,此次的將領一定是一位常年駐守在邊疆的一線將領,他們隻注重戰爭的結果,根本就不在意戰爭的方式。
肖遙的心裏翻騰片刻,漸漸平靜下來,自己現在還不能離開,而是要繼續觀察這老者一行人,看一看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發生。
酒足飯飽,肖遙暗中遠遠地跟在這一行人後麵,卻見他們隻是在城裏閑逛,卻並不買任何東西,也不在任何酒館客棧停留。
跟著一行人幾乎將這小城的主要街道逛上一遍。
肖遙不敢跟的太近,以免被對方注意到,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跟著他們的路線,肖遙終於明白了這些人的用意。
這些人絕對是在觀察這座小城的建築結構和兵力結構,這明顯是在考察未來駐軍的分布和小城的軍事工事部署方案。
最後遠遠地看著幾人進了城中央的將軍府,更加堅定了肖遙的判斷。
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調查其他事情了,肖遙立刻暗中回到溪州城,連夜潛入土司府,將一封書信放在彭山的書桌上,然後連夜離開了溪州。
大戰在即,自己需要盡快返回鳳凰山。
肖遙一麵催促著身下的藏馬,一麵思考著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
現在也不知道巫神殿究竟怎麼樣了,如果繼續封山不出的話,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如今朝廷很快就兵臨城下,此時巫神殿的態度就變得十分關鍵,而自己所能為彭山爭取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如果溪州失守,朝廷的軍隊長驅直入,那就真的隻剩下遊擊戰一種方式了,苗疆各部軍事力量太薄弱,也不比朝廷的駐屯軍強多少,根本不是那些長期訓練的營兵的對手。
而且苗疆沒有大型的鐵礦,冶煉鑄造技術也相對落後,在兵器上比起朝廷的正規軍也要落後很多,這些根本不是短期能夠彌補的。
除了彭氏土司的軍事力量還可以外,那些分散的苗疆部落們,麵對朝廷軍隊,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看著群山在自己的身旁不斷閃過,肖遙不敢有任何停留,一夜的快馬疾馳,累了也隻是在道旁簡單的休息片刻。
第七天的清晨,鳳凰山終於再次出現在了肖遙眼前。
看著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鳳凰山,肖遙不禁感慨,自己一去一回,但是卻已物是人非,此時的鳳凰山和自己初次到達時還是相同的樣子,隻是山頂之上,楓樹葉子卻是紅了半邊天。
兩次站在這裏,心境卻大為不同。
此番前來,四大苗裔的巡邏隊伍已經不見了蹤跡,鳳凰山一片蕭條景象,一路上不見任何人經過。
心底暗歎一聲,希望此番能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結果。
也不知道易楓現在怎麼樣了,想起自己在鳳凰山的種種過往,曆曆在目,不禁感慨人生無常。
肖遙沿著上主峰的山道向著巫神殿地宮前行,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自己和大小姐、胡依依三人第一次上山時的情景。
原本的鳳凰山不準騎馬,現在卻顧不了那麼許多。
沿著盤山道很快就到了巫神殿地宮外,拴好了馬,不做停留,直接步入了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