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下雪了!
喜希蓮走到窗前,吃驚地望著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宮中下雪的景象竟如此美麗。此刻,大地已經被蒙上了一層潔白。輕盈的雪花飄舞在空中。希蓮無意識地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晶瑩透明,瞬間就在她的掌心融化掉了,隻留下冰冰涼涼的感覺。
“娘娘,你站在窗邊不冷嗎?”夜久說。
“十二月了呢,本宮家在江南,沒見過下雪,原來宮中這麼早就下雪了。”希蓮感歎道。
她進宮已經兩年了。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娘娘您沒看過下雪嗎?”梟兒頗是驚訝地問。
希蓮雙眼充滿憧憬地說:“嗯,原來雪這麼美......白茫茫一片。就像把髒的東西都遮住了吧。”然後又望向夜久說:“姑姑,我想出去玩雪。可以嗎?”
“奴婢認為不太好,大夫說娘娘臨盆的日子就到了吧。雪到了二月還是會下的,何必這麼急呢?”夜久肯定地說。
希蓮卻說:“二月的雪......也許我看不到了吧。世事難料,就像這雪一樣,誰知道它什麼時候停呢?今年的雪......也許很快就過去了吧......誰願意總是掩蓋著髒的東西呢?”說罷,希蓮又望向了雪白的雪,歎了重重的一口氣。
夜久不明白希蓮的話但是她看得出,希蓮是很想出去看雪。
“好吧,但是娘娘要早點回來啊。”夜久說。
希蓮平靜地笑了笑。
她腆起臃腫的身子,輕輕地走入了矯子。
琳荍經過,見到希蓮進了矯子,於是走上去向希蓮的矯子道了個萬福,說:“希妃娘娘金安。”
希蓮撩開矯子的簾,透過窗口見是琳荍,喉嚨卻突然澀澀地,什麼也說不出似的,就這樣呆呆地望著琳荍。琳荍卻沒有抬頭望她,隻是屈著身子,雙眼望著地下。
似乎有很多言語,都不適合說。
琳荍好像成熟多了,在她身上越發有一種近似溫順寧靜的美,就想一個嫻熟的妃嬪一樣,什麼該做的,什麼該說的,她都清楚得很。包括什麼是威脅她的,什麼人是利用她的,她也清楚得很。
她卻不敢正眼望希蓮,也不想望,害怕那可憎的眼睛,厭惡那一點慈愛,就像她自己忽然變得很脆弱一樣......她過得很好,起碼她現在愛上了榮華富貴包圍著的滋味。
希蓮呆呆地望著這個自己曾經最親愛的人,如今卻如此陌生。
她根本不了解她吧。
琳荍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她都不知道,她隻知道,捍衛自己。
她隻能捍衛自己。
麵對眼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自己的親妹妹,卻什麼也說不出了。
因為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麼近,卻是這麼遠。
“起來吧。”希蓮淡淡說了一句,冷冷地把簾子複又拉上,繼續起矯。
琳荍起來,冷冷地望去遠去的矯子。
遲早一天......坐在那矯子裏的是我。
琳荍複又前去。
她們就這樣選擇了不同的路。
實質上......
是同一條路。
她們選擇的,都是後宮的路。
結果都一樣。琳荍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溫熱的,一摸,才知道自己淚流滿麵了。
到底是什麼令她走到這個地步......整天和旋風一起研究如何去奪回自己應有的一切......難道就是自己想的嗎?是,是自己所想的,是自己所想得到的,但是為什麼......這感覺就是這麼淒涼和悲哀?
但是......
她回不去了。
她一開始就回不去了。
她一出生就注定回不去了。
這是她一生的軌道。
她注定要隨著這軌道走。
無論,
結果是什麼。突然,希蓮的腹部劇烈地疼了起來。
她不禁抓緊了窗沿。
她虛弱地喊著:“停矯......”
太監聽到希蓮的聲音不對勁,連忙把矯停了下來。
希蓮咬緊了牙關,捂住了腹部,不自覺地呻吟了一聲。
然後居然就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迷迷糊糊地聽到很多人跟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