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鵬道:“家父所為,學文沒前途!”
顧守貞輕輕觸碰蕭明,蕭明會意對丁建鵬道:“老丁,你說句良心話,覺得師師小姐如何?”
丁建鵬聞聽,臉上突顯忸怩之色,但隨後臉上露出溫柔之色,最後搖頭歎息道:“她可是名人啊!”
“什麼名人不名人的,她隻是一個苦命的女子,生於這個世道是她的不幸,但遇到了你我應該算是她的大幸,老丁我隻需要你一句話而已!這不僅是幫你,也是在幫她,我曾歉過她很大的人情未還!”
顧守貞道:“是啊,丁大匠,蕭兄弟有句話我很讚成,他說我們這些人其實就是一家人一樣,本應該互相關心,互相照顧的,他這些年是很忙,對你也沒盡到家人的責任,所以……!”
丁建鵬道:“我可以麼……?”
蕭明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就當救救她吧!”這話明顯是個反話,無非是給丁建鵬一個台階,男人也無非是要好個麵子,這些年蕭明摸爬滾打的深諳此道。
有著顧守貞在旁邊勸說,加上蕭明的開解,丁建鵬終於點頭了,蕭明心中高興,於是對茶亭的老板道:“老板有酒嗎?我們要慶祝!”
“有有,當然有,小人這裏有自家釀的甘玉露!官人要多少?”
“先上十壇,這裏所有人都有了,我請客!”
……
第二日一早,蕭明就專門跑到了李師師的繡樓,他是來做媒的,自然少不了很多的禮物,顧小六指揮著工人將禮物搬上了繡樓,隨即下樓警戒,房內就剩下蕭明和李師師了,小婢也被打發了出去。
蕭明說明了來意,然後道:“你應該有個歸宿了!”
李師師閉口不語,沉默了半響之後對蕭明慢慢的說起了自己這些年的生活,當年金兵圍城的時候,李師師竟然散盡家財資助抗金的義軍,後來金兵破城,未免與自己被亂兵侮辱,李師師隨逃難的百姓一起南下。
一路上顛沛流離吃盡了苦頭,最後還是跟隨高宗來到了杭州,李師師在這裏舉目無親,身上的盤纏也已花完,偌大的杭州城之內實在讓她一個弱女子無法生存的,他也想過去找那些原來有過交往的朝中大臣。
可是徽宗朝是的老臣基本上都不在了,物是人非的境況讓她更加不知所措,而那個時候蕭明正好如日中升,李師師也曾想過去找蕭明,可是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那個風靡整個汴京的花魁了!
也許是自尊使然吧,李師師本身就是一個驕傲的女子,但自從被徽宗包養了之後,很多人就已經對她敬而遠之了!無奈之下她隻能重拾起老本行,投身到了杭州城的風月歡場之內,做了一名歌妓!
李師師年紀大了,雖然長相不錯但畢竟無法跟那些年輕的女子競爭,這一點她有自知之明,好在她有一手好琴藝和不錯的歌喉,於是做了一名藏在簾後的歌妓,每日裏按照客人的要求彈琴賣唱,自然待遇也不能跟別人相比,勉強能夠存身立足而已。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三個多月之前,花船上來了一名潦倒的客人,一身的青袍上都是燒灼的斑點和焦痕!長發淩亂麵容憔悴!此人就是丁建鵬了!這個人來到花船之上也不吃酒也不找姑娘,隻是借著這裏的熱鬧打發時間而已,直到他聽到了李師師的琴藝!
丁建鵬一直被稱為李師師的恩客,那是因為他為李師師付出了很多,但卻不求回報,包括現在住的房子,還有一切的花銷,李師師心中感激但卻無以回報,況且丁建鵬來此隻是聽她彈琴唱曲,聊天,並且用佛法開解她,使她本來已經心灰意懶的心情又有了新的希望!但是她卻從不敢奢望自己能夠從良!
“年老色衰之人豈敢再有奢望,盼能夠平靜的了此殘生,替我多謝丁先生的美意!”李師師這樣說。
蕭明勸解道:“兩人在一起隻求平安喜樂,真的隻注意相貌皮毛嗎?丁大哥敬你為天人一般,不敢有所褻瀆,他在世上孑然一人,隻有我這麼一個兄弟,我當他家人一般,做兄弟的怎忍看他就這樣下去,你自當幫幫我,欠你的恩情,蕭明容當厚報!”
“蕭先生說哪裏話?你是當今的權貴,卻能為朋友如此用心,也讓師師感動,可師師真與丁先生在一起時,自己也總覺自慚形愧,師師是一個不潔之人,不能給丁先生做正室的,我不能耽誤他的幸福……!”
蕭明打斷她道:“這個世界上唯有真心最貴!他對你真心這已足夠了!”
李師師沉默……!終於還是點頭應諾了!蕭明自是大喜,這事一了,他覺得渾身舒坦,丁建鵬如今也算是在杭州正式安家了!蕭明總是覺得他遊離在主流社會之外,如今終於和自已一樣“同流合汙”了,想到這裏,蕭明都會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