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坊與清泰街之間有一條巷,稱扇子巷,為自產自銷扇子的商業街。王星記扇廠即孕育於此。其他此類作坊還有如碾玉作、鑽卷作、腰帶作、金銀打鈒作、裱褙作、裝鑾作、油作、木作、磚瓦作、泥水作、石作、竹作、漆作、釘鉸作、箍桶作、裁縫作、修香澆燭作、打紙作、冥器作等。
肖明置身其中,不禁有點眼花,但見 紅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駿馬爭馳於禦路。柳陌花衢,但聞新聲巧笑, 茶坊酒肆,盡見按管調弦。真是花光滿路,簫鼓喧空;金翠耀曰,羅綺飄香。
來來往往行人如織,販夫走卒各色人等,雖是已近冬日但也非常熱鬧,男女老幼衣著都非常鮮豔,更有頭畔帶花的江湖漢子經過,肖明瞧得很是好奇。
原來的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現在卻成了雕梁畫棟的古代建築了,各種街道也是變化極大,跟他熟悉的現代杭州市一點不像,肖明轉了半天頭都暈了,這是肖明自己真正一個人開始麵對這個古代宋朝,走在一群古代人之中,聽著人家呼兒喚女,打招呼,做生意叫賣,以及討價還價,肖明突然覺得也蠻好玩的。
走了半天,肖明肚子餓了,摸了摸懷裏的幾吊錢,肖明決定找一家酒樓吃飯,他撩了撩長袍,感覺很不習慣,當時的宋代讀書人非常尊崇晉朝人,晉人長袍大袖衣著寬鬆,自由自在的,人稱神仙之態,所以在衣著上也向晉人看齊。
肖明對這種時裝趨勢很是撇嘴,他看過魯迅的文章,知道晉朝社會道教流行,達官貴人喜歡吃金丹,後來發展到服食寒食散,這東西吃多了,渾身癢癢,於是衣服就越穿越寬鬆了,但社會名流和達官貴人推廣的,所以一般老百姓也就跟著學了。
肖明想到:“這就是差距啊,巨大的時光代溝,沒有現代知識,在宋朝還真不好混!”
他找了一家叫“翠鬆居“的酒樓,邁步進去了,決定自己在宋朝的第一次名士之行,那就是小酒小菜的自斟自飲一番,看看是否會有詩興,也來個賦詩一首。
肖明在二樓坐定,點了酒菜,倒也不貴,於是從樓上憑欄打量街上的景色和行人,他興致很高,左觀右瞧的,可他卻從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熟人!
這個熟人不是別人,尖嘴猴腮,一副鼠須,正是安道全的師弟,那個臨安縣師爺苟舉靈。此人也是親自為自己打針的那個人!
看到他,肖明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正是此人拿他當小白鼠,注射一針怪藥,以至於讓肖明吃足了苦頭。
苟舉靈正在對麵一間茶社之內,和一名頭上罩著鬥篷之人在談話,也沒有注意對麵酒樓之上的肖明。
肖明強壓心頭火,知道這事不能莽撞,現在身處鬧市,就算找苟舉靈的晦氣,也要等他落單的時候再說。
不一會點的酒菜上齊了,肖明卻把心沒放在上麵,其實這家酒樓做的菜相當不錯,鹿影釀江珧、西湖醋魚、醬鴨舌,還有上好的花雕酒,可惜肖明根本沒吃出好來,全副精神的盯著對麵的苟舉靈。
苟師爺與那個鬥篷客談了很久後,兩人一起起身離去,肖明趕緊也會鈔下樓,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麵,上次越獄時就想找苟舉靈算賬,這次不會放過他。他不敢跟的太近,怕兩人發現有人跟蹤。
二人一路西行,出了西門,苟師爺雇了一輛馬車,二人作別,苟舉靈一人朝臨安縣城而去,剩下那個鬥篷客,則徒步向南往平江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