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軒眼底幽暗，神色帶著柔和，“我問阿玖為什麼要一直帶著麵紗？跟阿玖相識許久，都還未見過阿玖的麵容。”
舒寤放下醫書，眼底滑過精光，將小桌上的阿緣鼠抱起，微微垂眸，緩緩道，“白大哥有所不知，我師門雖然規矩散漫，不限製門下弟子，但卻必須遵循四大門規：一則出門在外不得透露師門所在，不得展露真顏；二則行醫救人不得分貧賤高低，不得斂財勒索；三則終身不得成婚嫁人，不得有損處子之身；四則入世曆練不得跟皇室有所牽連。若有違者，輕者禁閉，重者挑斷筋脈廢掉嗓子逐出師門。”
咩？阿緣鼠好奇的看向自家女神宿主，女神這是想借口離去嗎？
穆軒的瞳孔一縮。不得展露真顏，不得嫁人，不得有損處子之身，不得跟皇室有所牽連……
“前三條我尚且能理解，這最後一條……”
舒寤輕笑一聲，“是這樣的，我師門隱世，江湖之中少有人知，門中醫術武功皆為上乘，還有其他各種雜學，都頗不俗。百年前有一位醫術武功雜學都極為出眾的弟子，門主將她定為下任掌門。”
“那位弟子入世曆練之時，救了一位皇室子弟，那皇室子弟知曉弟子本事極高，便請那弟子相助他，不求奪得皇位，但求在皇室中保全性命。那弟子不忍拒絕，便同意了。”
“之後那皇室子弟見識了弟子的全部本事，越加貪婪，威逼弟子交出武功秘籍和醫書，弟子不從，竟被那皇室子弟暗算，囚禁了起來。被師門尋找到之後，已經受辱而死了。那模樣，太過慘不忍睹。我師門一怒之下取了那皇室子弟的命，並且加上了這一條門規。”
穆軒心中一顫，百年前？他記得百年前皇室有一位離奇死亡的太子……
“皇室中人多狡詐，可惜了那位驚才絕絕的弟子！”舒寤幽幽歎息道。
多狡詐？穆軒微微垂下眼眸，可不是！
“人各有別。阿玖這句話我是不太讚成的。這世上哪有誰天生就是壞人或者好人的。無非都是被環境所迫，世道所逼而已。我也識得一二個皇室中人，性情倒也還不錯。”
舒寤看向他，似是思考了一下，隨即釋然道，“白大哥所言有理。盜匪為禍，也非天性，隻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落草為寇而已。倒是我狹隘了。多謝白大哥指點我。”
“阿玖不用妄自菲薄，你隻是還年幼，剛出江湖，尚缺曆練而已。這些東西阿玖以後也會知道的。”穆軒麵上含笑，心裏卻陰暗無比。
“對了，白大哥！我剛才想到一種法子，應該可以解你體內的混合毒。等到了京城我就給白大哥配藥。”舒寤興奮的說道。
穆軒一愣，掩去眼底的波光詭譎，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那真是太好了！辛苦阿玖了！”
解了毒，阿玖就會離開的吧？這可不行呢！阿玖你別想……
“白大哥不用謝我，行醫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舒寤嘴角揚起，微微垂首逗弄著懷裏的阿緣鼠。
穆軒將視線投向她手中的阿緣鼠，話題一移，“說來，阿玖的這隻寵物還真是十分特別。不但模樣可愛，還充滿靈性，好似還聽得懂阿玖的話。”
舒寤心裏咯噔一下，糟了！怎麼忘了阿緣！
“是啊！白大哥你可別小看阿緣！它可不是一般的老鼠，它是一隻藥鼠。是我師門學醫之人特有的。不但有靈性，通人話，還能識得藥材，諸多妙用。自幼便陪在我身邊，跟我一同長大，若論親近，就連師父和同門師兄妹都比不上呢！”
舒寤撫摸著阿緣鼠，滿眼柔和的說。
“阿玖師門獨有的？”穆軒眼裏有幽光閃過。江湖傳聞，青玉莊的大小姐，昆山派掌門的外孫女，被譽為妙手神醫的藥穀少穀主身邊好似就有這麼一隻藥鼠。
“是啊！若是哪一日白大哥也看見有人有一隻藥鼠，那一定就是我的同門。”
“阿玖的師門可是藥穀？”
舒寤一愣，疑惑的看向穆軒，“白大哥你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跟白大哥說過啊！”
“近來江湖中有位出生藥穀的妙手神醫，她身邊也有隻跟你的藥鼠相差無幾的小東西。因此我才有此猜測。”穆軒眼中帶著幾絲懷疑的看向舒寤。
‘咩！女神，他！他！他……’阿緣鼠瞪大了眼睛。差一點點女神的身份就暴露了！幸好女神機警！
舒寤輕輕的捏捏阿緣鼠，眼睛一亮，說道，“白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可知她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