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電心裏想的卻是，在夜池暝和自己之間，花陌靈果然還是會選擇前者。
他有些自嘲意味地笑了笑，自己剛才竟然還在隱隱期待著什麼，是啊，她是他的王妃，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鞍前馬後的打手而已，有什麼資格去肖想她呢？
也罷，就這麼死了也不錯，起碼再也不用因為仰望她，而自慚形穢了。
想到這裏，若電竟然就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態，靜靜等待著洛凡那口鋒利的尖牙，戳破自己的皮膚。
然而許久，若電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痛感。
隻聽見花陌靈似乎十分憤怒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你就這麼想死？”
若電睜開眼睛，隻見花陌靈站在自己的身邊，身後是一頭體型健碩的黑豹，此刻正一爪子拍在洛凡的身體上。
“靈兒，我……”
情急之下，若電竟然喚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稱呼。
若電高出了花陌靈一個頭，花陌靈此刻看著他時，微微仰著頭，但是那雙平日裏滿含笑意的雙眼，此刻寫滿了失望與痛苦。
“就因為我說的那些話？你便要放棄你自己的生命？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選擇？”
花陌靈不是沒有看見若電眼神中那些掙紮和試探，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花陌靈已經將身邊的每個人都當做親人來看待了。
即便是當初的陳若儀曾經想要傷害花陌靈，甚至被蘇錦睿的人安排要取花陌靈的性命，花陌靈都能夠原諒，甚至將她帶在身邊，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麼麼？
花陌靈經曆的所有事，都已經讓她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人性涼薄，她叫了十幾年的“爹”，最後卻縱容她人活生生害死了她的親娘。
同一屋簷下的姐姐，甚至能夠將癡傻的妹妹扔進青樓，任人欺淩，隻為宣泄心中的嫉妒與扭曲的快感。
人性啊，到底還有多少讓人失望透頂的極限呢？
若電看著花陌靈此時極為受傷的眼神，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我，不是，沒有，我，隻是想……”
“隻是想證明，你在我的心裏，有沒有分量？”
花陌靈打斷若電的話，若電卻被花陌靈問得啞口無言。
花陌靈繼續道：“如果身份對調，洛凡的目標是若雷，你便真的會將若雷交到他手裏，然後換我的平安麼？”
“若電，我花陌靈對每一個人的用心之深，都不是被拿來當做試探的籌碼的。”
說完這句話，花陌靈便轉過了身，沒有再看若電一眼。
但是那副悵然若失的神態，和失望之極的表情，卻仿佛在若電的心裏，深深地烙下了一道永遠都不可能愈合的傷疤。
這一次，他是真的再無可能了吧？
甚至連僅有的，陪伴在她身邊的機會，也都沒有了吧？
在花陌靈轉身的時候，若電才如夢初醒般的發現，花陌靈的左臂，正在流血。
再看到雷豹和九尾那副怒發衝冠的樣子，想必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