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焉遠遠望著衛水,一聲長歎,兗州之爭打到現在,陳焉雖然始終保持壓倒性的優勢,但是整個軍隊的人都已經開始疲乏了。
久戰之後,必有衰頹啊。
……
到了深夜三更天的時候,陳焉的軍帳終於全部落座完畢,浩浩蕩蕩的軍營從遠處俯瞰下去鱗次櫛比,想必夏侯惇就算是個獨眼龍,也應該看見陳焉的大軍壓境了。
陳焉倒也並不慌張,這一次本來就不是長途偷襲,曹操而今隻剩下濮陽一座城池,包圍這裏是遲早的事情,因此曹操定然早已經全軍戒備,讓他知道與否,無關痛癢。
陳焉勞累了許久,雖然身負功力,卻也覺得腰背酸疼,他此時辟穀已經小有成就,十天半月之中不用進食仍能保持無礙,辟穀之後陳焉竟然神清氣爽,頭腦異常清楚,這也算是一項絕技了。
陳焉軍中本就不少黃巾教的教眾,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習練過辟穀之術,隻不過這些人修為太低,大多隻能堅持三天左右,饒是如此,也已經能為陳焉節省不少兵糧下來,因此陳焉的大軍雖然作戰良久,糧食倒還夠用。
隻不過要是想讓這些教眾練得大成,可就沒什麼可能性了。
此時月色如水,冬季天幹物燥,萬裏無雲,月光直射過來,雖然是晚上,卻也亮堂的很。陳焉雖然疲憊,卻是並沒有睡意,他緩緩踱步出了自己的大帳,向著門外不遠處的一方硬木棺槨。
那棺槨之中不是別人,正是陳焉的嶽丈,死而不僵的呂布,呂奉先。
陳焉望著棺槨,心中百感交集,長歎一聲,低聲說道:“呂布啊呂布……咱們恩恩怨怨,沒想到如今竟然用這種方式聚在了一起。”
說完這話,陳焉舉起右手,食指成勾,“篤篤篤”地敲了三下棺槨,之後將棺蓋掀開。
月色之下,隻見巨大的棺蓋緩緩落地,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而後映著月色,一個碩大的頭顱從棺槨之中緩緩抬起,而後出現在陳焉眼簾之中的,乃是一張蒼白如紙,毫無表情的麵孔。
“這麼久了,也該放你出來透透氣,我倒害怕你躺在裏麵被老鼠蟲蟻吃掉。”
陳焉對著呂布絮絮叨叨,不像是對著自己的嶽丈,而像是對著一個老朋友。
呂布顯然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時麵對著陳焉,他仍是麵無表情,眼睛一眨不眨,便如同是個傀儡假人一般。
陳焉看在眼中,心中苦笑,畢竟死者已矣,賈詡能夠將他做成這個樣子,已經是逆天而為了。
陳焉想到這裏,忽然想起了賈詡放置在呂布胸口之中的血色古玉,這東西乃是難得的寶貝,竟然擁有讓死者死而不僵之力,更是傳說之中能夠複原大漢龍脈的關鍵所在,陳焉萬萬不想將他遺失。
陳焉緩緩將手伸向呂布胸口,輕輕摩挲,想要感受一下古玉的力量,重溫當時的感覺。
沒想到觸摸下去,出了呂布忽然低聲發出了類似小貓一般微弱的呼嚕聲之外,陳焉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血色古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