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劍法古樸,雖談不上高明,卻也是有板有眼,胡車兒將長劍舞得像斧頭一般,自然不容易打出破綻來,但是陳焉戟法淩厲迅捷,正是楊定的克星。
果然陳焉一招龍飛鳳舞襲來,楊定長劍隻能拚命招架,胡車兒看出這個破綻,立刻快步而上,雙手持劍,猛地順勢砍向楊定的脖子。
楊定縱使劍法再好,也萬萬來不及回救,當即一聲慘呼,隻覺得脖子上一涼,頭顱竟被胡車兒硬生生斫下,向一旁飛去,鮮血從脖子上噴射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陳焉與胡車兒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此次刺殺的行動已經順利完成,剩下要做的,便是成功突圍了。
而放眼望去,此時胡車兒和陳焉兩人周圍密密麻麻,至少已經圍了兩百人有餘了,陳焉雖然武藝進步神速,但是以他的能力,恐怕真的無法衝出去。
胡車兒危難關頭,更顯悍勇,當即竟反身入了段煨的軍帳,喊道:“將軍稍等片刻,我去找件稱手的兵器!”
說來也對,對於一個善用數十斤銅錘的猛將來說,長劍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兵器。
陳焉也來不及多想,隻得孤身一人對付周圍的士兵,同時他舉目眺望,隻盼望著徐晃的援軍可以早些殺進來。
未等陳焉看到徐晃的援兵,隻見一旁士兵忽的散開,之後數十柄長槍憑空刺出,向著陳焉而來。
“長槍兵!”陳焉心中一驚,失聲喊道。
長槍兵仗著攻擊距離遠,足以不用緊身便將陳焉圍困至死。而段煨的長槍兵看起來陣容齊整,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部隊。
陳焉不敢硬碰硬,麵對這不停刺來的長槍,陳焉隻得後退兩步,長戟頻頻遮擋。
正當陳焉狼狽之際,忽然軍帳中一聲怒吼,隻見胡車兒手提兩隻小鼎,瘋了一般衝了出來,竟直向著長槍兵的軍陣衝去。
胡車兒手上的小鼎乃是段煨軍帳中的裝飾之物,雖然也就尋常馬桶大小,但卻重有百斤左右,胡車兒拿在手上,揮舞起來全不費力,其天生神力,可見一斑。
長槍遇到銅鼎,簡直如遇天敵,胡車兒陀螺一般舞動銅鼎,片刻便砸斷了數十支長槍。
陳焉乘勢追擊,連忙揮戟殺人,兩人一前一後,竟破了這凶險無比的長槍陣。
但胡車兒一馬當先,身上又隻有軟甲,自然不能全身而退。片刻之後,隻見胡車兒胸口腰間星星點點冒出血跡來,看得出來,他已經渾身染傷了。
陳焉看見,心中擔憂,連忙說道:“你來後麵,我去開路!”
胡車兒卻搖頭道:“不行,將軍豈能冒此危險,交給末將便可!”
兩人不停搶著開路,竟就這樣殺出了一條血路,隻可惜走到後來,兩人都是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的。
隻不過陳焉多虧胡車兒在前麵擋著,受傷較輕,並不礙事罷了。
兩人一路突圍,漸漸出了段煨的中軍大營,可惜營門遠在天邊,若要完全突圍出去,至少還有三倍的路程。
陳焉一聲長歎,手上不敢怠慢,心中卻慢慢涼了。如今情況,便是呂布來了,恐怕也不能孤身一人,穿過萬人包圍吧?何況最要命的是兩人沒馬。
陳焉的雙眼漸漸被汗水和血水模糊,眼前的路也越來越迷茫,耳邊是無盡的呐喊和悲鳴,而他自己的生命,正逐漸被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