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曆二百一十四年二月十三日,月國邊城元城失守,守城將軍元豐被俘。
三月三十日,太州失陷,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四月九日,洛水城護城太守易昕聞風喪膽,棄城而逃。
五月二十一日,黎兵入城,江城淪陷。
……
黎國軍隊浩浩蕩蕩,氣勢泱泱,一路北上,直逼皇城。
月曆二百一十四年六月二日,黎兵進軍安城,兵戎相向,戰事慘烈,曆經十一天,城中糧草短缺,死傷無數,潰不成軍,皇城淪陷,月國第十世王溯月被俘。
月曆二百一十四年六月二十五日,天下大統,黎殤登基為帝,建國號為黎國,以元年紀年,定都安城,遂大赦天下。
六月二十九日,虞長扇入宮,暫時入住琉璃宮,以前水瑤的住處,昔日熠熠奪目斑駁陸離的琉璃宮如今黯淡無光,物是人非,不免心傷,昔日的好姐妹水瑤如今又身在何方?虞長扇早已不怪她了,她隻是愛的太癡,愛的太傻,愛的太卑微了,若水瑤一早便將心上人告訴她,便不會發生如此悲哀的事情了。
“皇上在哪兒?”虞長扇剛踏入正堂便問道。
“小姐,皇上在玄陽殿處理朝堂政事了。”小悠回道。
虞長扇神色一黯,自黎殤登基以來也有四天了,可他終究沒有告訴她平陽的下落,虞長扇不免有些著急。
終究是等不及了,虞長扇跨步而去。
“小姐,使不得!”跟了虞長扇這麼久,小悠自是了解虞長扇的心事,也知她救人心切,但時機並未到來,還得再忍。
“小悠,別攔我,你知道的,我非得去不可。”虞長扇神色嚴肅地說道。
“小姐,萬萬使不得,皇上已吩咐讓小姐在這休息幾日,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就讓小悠去探探消息吧。”小悠極力阻止道。
虞長扇眉頭緊皺,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因為自己的冷言冷語以及不理不睬黎殤陰晴不定,常常暴怒地砸東西,便也隻好點了點頭。
可是,虞長扇又一連住了五日,依舊沒有半點消息,而且自她入住琉璃宮以來,黎殤一次也沒有來過,虞長扇愈加心慌起來,心慌不已,眼皮也總是莫名跳動,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就在這時,遠遠地便聽到小悠慌亂的喊聲,“小姐!小姐!”
隻見小悠氣喘籲籲地跑了來,虞長扇心頭一緊,連忙問道:“小悠,發生什麼事情了?”
“呼……小,小姐,奴婢並沒有打探到平陽陛下的消息,但卻打聽到另一個人的了。”
“什麼消息?”
“祭司大人預言,月之不除,必為後患,所以擇日處死月國溯月陛下,七月五日菜市場口斬首示眾。”
“咯噔”一聲,黎國進軍月國的這些日子,她以為自己淡然多了,什麼都想通了,什麼都想透了,也什麼都看開了,或許有些事確實是自己誤會他了,但他終究害死了他們的孩子,最後又賜了她一杯毒酒,所以,她永遠也無法原諒他。無法原諒並不代表恨,因為若是恨一個人,你會比愛還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但是,如今聽到他即將被斬首的消息心口竟如此緊窒,難道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忘記他嗎?
不知為何,虞長扇突然想要見他一麵,卻不知是想去嘲弄他如今的境地?還是去見他最後一麵?總之,無論原因是什麼,她都要見他一麵。
於是,虞長扇緊緊抓住了小悠的胳膊, 沉聲道:“走,我們去地牢。”
地牢依舊如此陰暗潮濕,還和以前一樣,她都快記不得自己來過幾次地牢了。
獄卒本想阻攔,但看到虞長扇右眼上的紫色蝴蝶刺青以後便再也不敢阻攔,都聽聞皇上極其寵幸一個臉上有紫色蝴蝶胎記的女人,所以不僅恭敬異常,還為虞長扇尋路。
隻是,虞長扇並未如願以償,溯月被皇上秘密關押,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但是,虞長扇卻意外地見到了阿石,隻見他依舊渾身散發著冰冷之氣,冷冷地盤坐在稻草之上。
“小石頭!”虞長扇激動地喊道。
阿石抬起眼簾,連忙起身迎了上來,看到虞長扇如今除了有些憔悴外已無大礙,阿石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石頭,你還好嗎?”明明知道他不好,他被作為俘虜關在這裏,也一定好不到哪兒去,但不知為何,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讓娘娘擔心了,阿石不敢當。”
虞長扇怔了怔,神色恍惚地說道:“你知道七月三日溯月行刑嗎?”
“什麼?”一貫冷然平靜的阿石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娘娘,王爺要被處決嗎?”
虞長扇沉重地點了點頭。
“不,絕對不行,娘娘,你一定要想辦法救王爺!”阿石竟慌亂地央求道,他已死過一次,是溯月救了他,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如今已是死不足惜,但是王爺絕對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