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晉雯才發現,十幾日未曾出門,鬆土這個花匠暗衛,已經將晉府打扮得煥然一新,到處都是花樹或者低矮的植株,有蘭花,仙人掌,茉莉,扶桑,三角梅,石榴,大麗花,太陽花、桃花、杏花、牡丹花、芍藥、玉蘭、山茶、鳶尾花、杜鵑……
就連演武場邊上都種了一排一人多高的杉樹,可見鬆土和晉武兩人還是額外采購了不少花樹的。
飯後晉雯趁著天色還早,繞過大半個晉府,前往暖房旁邊開辟出來的菜地,這一畝的菜地,平日裏種的菜也僅僅隻夠供應給府裏的一幹人食用的,至於那些雞鴨等等牲畜也隻有吃山上種出來質量很一般的菜了。
可想而知,這一塊菜地被鬆枝服侍的有多好。
邁步進入菜地的範圍,入目綠油油的一片,像一張編製的精美絕倫的漁網,每一小片都錯落有致,散發著濃濃的生機。
許久未出門,眼下這一汪綠,倒是給了晉雯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不由得愉悅的笑了。
“公子,您回來啦……”
身後傳來的聲音,是鬆枝。
看來晉武的宣傳工作做得很到位,全府的人都知道,她晉雯去外地探親,不過這樣倒是為她省了許多麻煩。
晉雯低低的回了聲“嗯”,便不再開口。
事實上,就算她想開口,也說不出話來,為了隱瞞自己的病情,晉雯一再告誡自己不得在人前開口,有什麼事情,一律有晉武傳達,如若有人問起,隻說喉嚨上火發炎,不能多說話,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晉雯現在所站的地頭,就是她親手移栽的番薯地,近一個月沒有來打理過卻沒有任何頹勢,可見鬆枝是用心在照顧這一小片番薯地。
隻希望這些番薯到收獲的時候,不會太讓人失望。
日月的每一次轉換,都代表著不可重複的一天過去。
而對於晉雯來說,日複一日的閉口不言,非但沒有讓她被精神壓力壓垮,反而對於許多自己從前想要靜下心來學習卻一直未能去做的事情,騰出時間和精力。
也難怪西方人總說上帝關了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從前的晉雯不以為然,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發現事實就是如此。
三個多個月前,晉雯因為應激反應導致暫時性失聲,為了不被發現,她幾乎將所有時間都貢獻在了田間地頭和琴棋書畫、功夫、禮儀之中,日複一日勤練不輟。
付出與收獲,在大部分時間裏都是成正比的,晉雯在三個月的時間裏,功夫大有長進,連內力都雄厚了不少。
當然,在晉武等人麵前,她還不堪一擊,但是在同齡人中,晉雯已經是佼佼者了。
說起同齡人,晉雯總覺得有點心虛,因為她占著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在同齡人中拔尖,可見晉雯本身不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不過教授她功夫的鬆土,卻不這麼認為。
說起來,鬆土自從知道了晉雯失聲之後,呐呐無言良久,居然沒有給他的主子彙報情況,在晉雯看來實在是不可思議。
三個月時間過去,收獲最大的當屬晉雯的田地。
當時她栽種秧苗的時候,就是分開區塊來栽種的,此時村道上揚起的塵灰,就是晉雯的牛車駛向別莊造成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穩定發展,晉雯可以說是財源廣進,鱷魚池每兩個月捕捉一頭鱷魚,鱷魚肉作為原料,賣給了春光酒樓,皮料則賣給司徒啟銘,至於後續他們要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已經與晉雯毫無關係。
事實上晉雯知道這裏麵的水深得很,所以不該問的她從來一律不問,以免惹禍上身。
得益於晉武的大力協助,晉府之中的人,都以為晉雯是因著風寒,傷了嗓子,平日裏極少說話,也不以為意。
也因著她極少說話,反而周身呈現出一股凜然的氣勢,遠遠比她表現出來的年齡更加成熟,更加有家主的威嚴,反倒算是因禍得福。
晉雯的財力愈發雄厚,卻罕見地沒有人上門找擾,從前利用劉田的那個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上門騷擾過她,也許是因著平日裏她從不出門,外麵的一切煩惱,都要晉武去處理。
記得那時候,將劉田交給司徒啟銘,到最後司徒啟銘倒也真的信守承諾,讓劉田全須全尾的活著回來,隻是雙腿已經廢了,為了不招惹麻煩,晉雯還特地給她家送去二百兩銀子,算是在村子裏做了名聲, 劉田自知理虧,也不敢大聲張揚,算是免除晉雯的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