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雯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暖意。
葉嫂是第一批跟著她的人,走投無路了才賣身為奴。
葉嫂沒有孩子,起初對晉雯多有拘謹,慢慢的相處下來,已經把晉雯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有時候晉雯忙起來忘記吃飯,都是她盯著一口一口吃完的。
晉雯對於葉嫂母親一樣的關懷十分受用,有人說人長大了就錯過了需要母愛的時候,其實不然,從未得到過母愛的人,才會無所謂錯過或者失去。
如果一直擁有,形成一種條件反射般的習慣,那麼驟然失去,就會叫人無所適從,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生活,所以,晉雯才會對葉嫂產生移情作用,即便她知道這樣的依賴是非常不好的,但是她卻不願意改變。
梅枝悄無聲息的在葉嫂的叨念聲走到晉雯身前幾步遠,規矩的福身下拜,行了大禮。
這也是晉雯永遠無法對梅枝產生親情的最大原因,梅枝已經被宮裏的各種規矩教化得成為木偶人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被戒尺踱量過,無可否認,她是一個很好的教養嬤嬤,但是卻不能成為感情上的教誨著,因為她自己本身已經沒有感情。
晉雯也不出聲打斷葉嫂的碎碎念,隻抬手允許梅枝起身,帶頭進入晉府外院院門,“吱唔……”轟然關上的厚重紅木大門,隔絕了門外一切窺探的、議論的或者是羨慕嫉妒的眼神。
入門這扇門,下人們依舊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晉雯對此很滿意,嘉許的眼神落在了幾個管事的身上,事情做得好,嘉獎自然不能少,當這些命令一一下達的時候,晉雯已經梳洗幹淨,歪在書房軟塌上逗弄吃飽喝足的小豹子。
“你是說,最近又有流言說別莊裏有寶貝,才被人嚴嚴實實的圍起來以防被外人發現?”
晉雯慵懶的聲音,和和緩緩,像蜿蜒流淌的小溪,甚至在聲線裏還帶著一絲沐浴過後的水汽,氤氳朦朧。
鬆針想不明白,公子明明才不滿十歲,即便是長相傾國傾城,怎麼這嬌嬌童聲也有這麼大的蠱惑力?
“是的,公子,當年前縣令的事情發生之後,關於蘆葦塘濕地的消息基本斷絕,普通百姓沒有資格覬覦,有錢的大戶人家懼怕鬼怪神力,也不敢再打這塊地的主意,但是幾百畝的地,即便是荒地,要說沒有一個人打主意,隻怕不可能。”
晉雯當然明白鬆針指的是什麼。
在她買下這塊地之前,當然沒人有膽子接下這燙手的山芋。
可如今,晉雯已經將最危險的部分剔除,而且開荒至今都沒有任何人出過意外,那麼要說沒有人對這麼一大塊地盤心動,是不可能的。
晉雯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出現,隻是沒想到,居然有人企圖利用社會輿論打前站,勾起各家族的覬覦。
然而,晉雯卻沒想到,放出流言的人,就是衝著這蘆葦塘濕地中的東西而來。
要說對於大家族來說,這麼二三百畝的地,不值一提,但是在紫金縣,這樣成片的荒地,開出來種個三五年就能成為中等以上熟地的地盤,足夠各家富戶打破頭的了,事情的先例看前縣令的下場就知道了。
晉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人想讓我這個小孩子被群起而攻之,然後我們打得熱火朝天,有人卻想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麼?”
有意思,難道他們就不打聽打聽,這塊地是誰幫他出麵買下來的?
“公子,司徒公子與蕭公子身份太高,又是微服常駐,平日裏隻以春光銀樓的東家身份出麵,所以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們鎮國王府世子與國公府公子的身份。”
也就是說有人知道了這塊地是從他們手裏漏出來的,卻不是那麼忌憚他們的身份囉?
“咯咯咯……想不到這兩個小子也有被人打臉的時候啊,不知道算不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鬆針可不敢像晉雯一樣說話無所顧忌,隻好尷尬的站在一旁。
鬆針是晉府的情報管家,好在公子並不是要成為什麼大的情報世家,所以搜集消息的範圍算不得多廣,難度不算太大。
但是作為公子身邊關係較為親密的司徒啟銘兄弟和蕭琢三人,自然成為鬆針的調查對象,查出來的結果雖然很表麵,但是已經足夠震懾到他這樣的下層人了。
鎮國王府!
權勢顯赫的勳貴世家,隨便一跺腳,整個盛國隻怕都要抖上三抖,地位無比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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