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晉宅之後,晉雯甚至激動的都忘記了自己還坐在牛車上,伸手抱起那一筐番薯苗就跑。
可想而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晉武還沒來得及晉雯,晉雯就一頭往牛車下頭栽去。
“啊……”
“啊,主子……”
“小心!”
即便牛車距離地麵隻有半米高,而且此事地麵也是坌實的黃泥地,但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麵朝下摔去,搞不好也是會摔斷脖子的。
此事饒是晉雯素來冷靜,也嚇得夠嗆。
正當晉雯緊閉雙眼,準備自暴自棄的時候,一聲長長的裂帛聲傳來。
“撕!”緊接著“蹦蹦”兩聲,是晉雯的盤口開了,而此時,晉雯下墜的去勢戛然而止。
晉雯覺得自己眼前的土地因為距離的太近,反而模糊的分不清楚泥土的顏色,自己秀氣挺翹的鼻尖,已經隱隱覺得發癢,突出地麵的細細的小石子輕輕碰到了她的鼻子,一股濃濃的土腥味混著揉爛的菜葉子的味道,一股腦的鑽進她的鼻子。
所幸這樣的處境並沒有持續多久,身後提著自己的那個“黑手”,一使巧勁,將晉雯提上了平緩的牛車,驚魂未定的晉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眼睛又急急的去搜尋那一筐被她不慎甩出去的番薯苗。
然而,晉雯還沒來得及撩開牛車車簾,就被一件突如其來的男性長衫兜頭罩住。
眼前的一片黑暗,叫本身就急得不行的晉雯惱怒極了,一邊掙紮大聲嗬斥道:“武叔,趕緊給我弄開這東西,我看不見了。誰給我罩的衣裳,小心我狠狠罰他!”
晉武用少有的冷冽的聲音,在晉雯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小姐,想公開身份了?”
“哢嚓!”
仿佛一道閃電當頭劈中了晉雯,她狠狠一顫進而一僵,理智慢慢回籠,才發現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
剛才那一聲裂帛聲,已經很明顯的表示了自己的衣服情急之下被撕裂了,胸前的盤口也已經崩開,一旦自己站起來就有可能像麻布片一樣滑到地上,到那時後自己身上就隻會剩下薄薄的內襯。
晉雯相信九歲的身體,不會有人會從上半身的身體特征判斷出自己是個女孩子,但是下半身就不好說了,古代沒有緊身內褲,是極有可能從薄薄的內襯褲看出來自己不是男的。
這樣的事一旦發生,難道自己要為了保守秘密而殺人滅口麼?
以晉雯的性格,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對於晉雯來說,未來的路將會變得更加危險重重,至少在沒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之前,晉雯會想盡一切辦法保守這個秘密。
總的來說,晉武的舉動不僅沒有犯錯反而有功。
反應過來的晉雯完全沒有古代人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惡劣脾性,十分幹脆的跟晉武道謝:“多謝你武叔,要不是你。我隻怕早就毀了容了。”
晉武看著頭頂著自己的外衫的小姐,無奈又寵溺的輕聲說道:“公子,剛才救你的不是我,是鬆土,我一直在前頭趕車,根本來不及拉你。”
原來是鬆土啊,也不知道他看見了多少。
至少現在可以肯定,即便鬆土不會真正的對她忠心,卻不會傷害她,在她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會救她於水火之中。
晉雯十分誠摯的向鬆土道謝,雖然她此時在黑暗中並不知道鬆土在哪個方向。
“多謝鬆土救命之恩……”
晉雯話還沒說完,就被鬆土還不客氣的打斷了:“公子是鬆土的主子,別說是救公子性命,就是鬆土死了也毫無怨言。”
此時鬆土打斷晉雯的話,其實是非常失禮的,但是鬆土卻不得不這樣做。
他一直都知道晉雯並不信任他,晉府中的許多事都是他“聽牆腳”得來的,而不是晉雯告訴他的,所以在晉雯說出生疏的“救命之恩”的時候,他的心裏莫名的刺痛起來。
一個不被主人信任的下人,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不論是在哪裏,鬆土現在的情況都危險之極,逼得他不得不作出補救。
晉雯被狠狠噎了一下,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隻好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至於是否是真的相信鬆土這一番話,隻有晉雯自己知道。
晉武這時開口了:“公子,晉武抱您回房換衣服可好?你想要的東西我叫鬆枝去收拾了,您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