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號其實有點好奇買了自己的這個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自從被帶到那間繁華宅子裏以後,從來沒有見過公子,而且公子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於吃食上卻隻給一半的分量,每天還需要進行大量的訓練,習字。
從沒聽說過那戶人家還專門教下人習字的,不過二十八號雖然好賭也會賭,但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信譽極好,願賭服輸。
當初晉武買下他時曾打過賭,如果公子能收服他,他就一輩子為公子辦事,如果不能,五年後發還放奴書,還他自由。
這一次出來釣魚,二十八號震驚於公子的大方,居然為了救一個下人的兒子,公子就能支出五百兩銀子給他們到賭場來打探消息,而且還要求專挑會賭錢的下人,仿佛一點不在意下人會賭錢是什麼羞恥的事。
要知道,在所謂的上層貴族們的眼裏,賭徒是十分令人鄙視,被人瞧不起的人,是下九流之輩,可公子卻直言從下人中找賭徒,對外間的說法不以為意,反而當成人才對待。
公子性情之大氣,胸襟之寬廣可見一斑,二十八號突然覺得這樣的主子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二十八號十分專注的聽著荷官搖色子,“咯咯咯……”色子撞在色盅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砰!”
荷官激動地大聲吆喝道:“買定離手了嘿,買大得大買小得小……”
二十八號裝作麵不改色的從懷裏掏出一百兩銀票,“啪!”的一聲拍在小上,為了掩飾自己顫抖的雙手,拍得特別用力,其實二十八號心裏十分發虛。
雖然自己一貫會賭錢,可是都是一二十個銅板,頂天幾錢銀子的上賭桌,像現在這樣一下出去幾兩幾十兩還是第一回,這一下可倒好,鬆土管事勒令下重注,這一下就是一百兩啊,要是輸了,回去公子還不得打死他。
心裏十分苦逼的二十八號有點後悔這次跟來,說不定回去就沒命了,要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大宅裏,不是很好嘛?
“嘩……”
賭大小的賭桌前,眾人見到這麼大數目的銀票,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大的手筆啊,哪裏來的有錢人,不怕被謀財害命麼?
荷官也震驚於二十八號的大手筆,悄悄朝人群裏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使了個眼色,那男人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他們兩人不知道的事,鬆土一直都盯著荷官的一舉一動,鬆土可是鎮國王府世子的暗衛,對於跟蹤可是極有一套的,不一會,鬆土就跟蹤那小廝來到距離勝記賭坊不遠的一座小院子裏。
鬆土從一處隱蔽的院牆翻進去,好在院子裏沒有狗,要不然還真有點麻煩,院子雖然護衛挺多,但對於鬆土來說都是些烏合之眾,根本發現不了他。
鬆土很順利的就跟蹤著那個老鼠一樣的男人,來到一處精致的院落,此處明顯護衛變多,鬆土不敢輕舉妄動,隻好趁著太陽落山後有些昏暗的光線,隱身攀上一處房梁,默默聽著來往護衛交替行過。
大約過去一刻鍾,鬆土終於找到護衛交替的漏洞,尋找機會爬上一扇窗戶上方的簷粱,像蝙蝠一樣倒掛著垂下來觀察屋裏的情況。
窗戶半開著,剛好遮住了人坐著的部分,使得鬆土不能看見正在說話的人,好在聲音還是很清晰的。
“主子,今兒個,場子裏來了個出手大方的,一擲手就是百兩銀子呢,現在還在場子裏,要不要……”聽語氣像是剛才那個出來報信的男人。
過了良久,鬆土才聽到一個陰沉冰冷的聲音傳來:“是什麼人?”
“打扮上像個行腳客商,出手也十分大方,是兩個人來的,一個來了賭了幾把輸了幾十兩銀子就停手了,隻剩下一人在賭,聽兩人說話,不像是紫金縣人。”
“嗯……再看看吧。”
如此一句又過了好一陣沒動靜,鬆土差點以為房間裏已經沒人了,正想放棄的時候傳來一陣細碎的談話聲。
“後天的事抓點緊……隻要貨對路……那個老女人就不用活著了,王小要是不聽話……也不用留了……他連老娘都能下手,這樣的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們也賣了,不要也罷……”
鬆土聽得斷斷續續,隻能大概猜到與餘嫂的是有關,不過還得等報過公子之後才能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