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長安還有些許冬季殘留下來的痕跡,路上的行人用厚實的衣服將自己緊緊的包住,以抵擋住那刺骨的寒風。
“在煙雨繚繞的鄉間午後,或是在熱鬧非凡的坊裏,眾位看官想必最想聽的還是那無人曾見的修人師吧,老朽不才,鬥膽向各位看官講講老朽數年前曾有幸見識過修人師修魂!”
一家不大的客棧裏,一位白發鬢鬢的老者正襟危坐,渾濁的雙眼漸漸有了神采,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個一生都不曾忘記的場景。
“老朽當初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於是乎離家周遊,來到這長安城內,可惜卻是慢了一步,城門緊閉,隻好在城外村中尋得一處人家歇息一宿,第二日在進長安遊玩,當時正是臘梅花開,刺骨淩冽的寒冬臘月,好不容易尋到一戶人家收留,那戶人家告誡我,今日村中長者過世,家家悲傷,戶戶夜哭,若有招待不周,但請莫要見怪。”
“是夜,老朽住在天子腳下,便心中激蕩,夜不能寐,索性披衣夜行,不知不覺便來到村外,隻見不遠處傳來人聲,奇心便起,遂去,誰知那時一處墳地,長者今日便安葬於此,此時,月色正好,隻見一個灰袍人常駐墓前。”
此時客棧裏所有人聚精會神,細細聽著老者的故事,卻未曾有人看見,一老一小兩個灰袍男子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慢慢品著並算不上是茶的茶,雙目時不時從老者身上掃過。
“......隻見原本墓中的長者緩緩點頭,便站在那人身後,接著,最令老朽不敢相信的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灰袍人一揮手,一道如同寒冰一半的長河浮現那二人身前,縱然老朽藏身的地方離那甚遠,但還是能感到那刺骨的寒意。”老朽說著,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好似那條大河就在眼前再次浮現一樣,那刺骨的寒意再次臨身一樣。
“長者緩步來到岸邊,徑直步入大河之中,可好像還沒有結束,那灰袍人尚在等待,快到天明時我看到河的對岸一個淡淡的小影子,灰袍人再一招手,好似在告別一般。”
“後來,老朽才知道,那是聞名天下的修人師,可惜未嚐見過,實屬今生大憾!”老者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卻還是不曾看見那角落裏的二人,正當眾人拍案叫絕之時,那一老一小兩位灰衣人穿過人群,站立在老者麵前,隻見老者麵色大變,緊接著無奈點點頭,便跟在那二人身後,離開了,就連客棧內眾人的賞錢都不曾拾取,眾人驚異卻未有人出來攔下,隻得目送三人遠遠離去,最終連背影都消失視線之中,不過一會,客棧之中再一次陷入了熱鬧之中,沒有人會關注一個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老者何去何從。
“我說過,我們終會再見的!”
城外,三人並肩而立,老者臉上掛著一絲無奈的笑容,道:“先生倒是守時,當年偶遇先生渡魂,便知先生修人魂魄,渡人輪回,匆匆三十年過去了,倒是先生不曾改變容貌,可老朽卻已是風燭殘年,此次先生尋到老朽,可是我大限已到?”
“閣下以至耄耋之年,遺願以了,是時候了!”那灰袍人轉過麵來,之間他麵如白玉,胡須微長,眉目清明,卻是一美男子。
“那麼,就請先生開河吧,剩下的路老朽要自己走了!”老者整了整衣服,對著先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