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本想出去收了這妖物,卻被雲錦一把攔了下來,男人對著女人的後背輕聲道了句:“菁落,辛苦你了!”
女子肩頭微微一動,似有感觸,輕輕搖了搖頭,“沐歸,我們已是夫妻,夫妻之間何須再說這些!你先進屋歇著吧,我這就去做飯,一會兒飯好了,再喊你!”
男子點了點頭,應了聲,“好!”回到房內,卻是又拿起了一些竹條,在編製背簍籮筐之物,看那手法,已是嫻熟,該是編了很久才到此地步。
雲錦之所以攔住蘇鈺,倒不是怕他不敵,而是比起這個妖物,那個女人才更加奇怪。明明身子無恙,可臉色看來卻像是個死人!
陰陽道人亦盯著那女人看了很久,最後淡淡一笑,“原來生魂早已離體,隻不過其他六魂三魄還沒來得及散去,又被封印在這村子裏,所以才沒有死罷了!”
聽他這麼一說,雲錦才注意到,這女人的手上的顏色過百,是那種死人的蒼白無血的顏色。隻臉上怕是摸了胭脂,倒是不太明顯。
“看來這妖物,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女人!”雲錦說道,“晚些時候再看看,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說完,她眉頭輕皺了一下,想來這女人對這妖物十分重要,否則不會這般對她。若是毀了這地方,那女人自然活不了,到時惹怒了妖物,恐有危險。
因為這天下,不怕你是高手,就怕你是個亡命之徒。而亡命之徒怕什麼,怕的就是癡情人。捉妖人對於這樣癡情的妖也要忌憚幾分,難保他們不會以命祭出什麼有違天道的大術。
四人悄悄潛伏在屋外,屋子裏的燈光昏暗,僅僅能照亮桌上的飯菜和圍著飯桌的兩張臉,男的一股書生氣,女的舉手投足則帶著大家閨秀的韻味。這樣看來,倒是十分般配。可惜已是妖鬼殊途了!
“沐歸,你的朋友什麼時候來?”
沐歸抬頭看了下窗外,嘴角淺笑,“他們就快來了吧!”說著往嘴裏扒了一口飯,“菁落,先吃吧!吃完你早些休息,我在這裏等著就好!”
菁落笑著搖了搖頭,“第一次聽說你有朋友來,我們二人既已為夫妻,我怎麼能獨自去休息呢!這樣也於理不合的!”
沐歸伸手抓住菁落的手,“沒事的,他們不會介意,何況我們有些事情要談,你在我怕他們反倒不自在!”
菁落清楚,沐歸說的不自在是不希望有旁人在場,她識趣的點了點頭,“那你記得代我向你的朋友們問好!我先回屋裏休息了!”
等菁落回了房中,沐歸這才收了笑意,拿了幾副碗筷,擺在了桌上,在準備好的酒杯之中倒滿了酒,最後才給自己麵前的杯子倒滿。拿起酒杯,在鼻下輕輕聞了聞,已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一杯仰頭,盡數入喉,一股火熱的灼燒感順著喉嚨一直竄進腹腔之中。窗外月色撩人,如同披著薄衫的美人,沐歸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今日這一路跟隨,想必也是辛苦。所以特地備了一些薄酒小菜,希望幾位不要介意!”
雲錦心下一愣,沒想到,今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竟然還能忍到現在才說,頗有些詫異。當下也不在躲藏,大大方方的從門口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他的對麵,也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夾了點兒菜放進嘴裏,細細咀嚼,“夫人的手藝倒是不錯!”說著話,目光也盯著那房門看了一眼。“可惜!”後麵的話,她不敢說出來,怕裏麵的人聽見。
沐歸麵上一笑,隻道了句,“放心吧,她聽不見!每到夜晚,沒有了生魂,她其實就和死人無樣的!”
重簷一手握著酒杯,在唇下輕輕沾了沾,卻沒敢一口喝下,而是放下了酒杯。那手頃刻就化成了狼爪,抵在沐歸的脖子上,目光冷冷的化作一道寒光,直射沐歸的眼前,“放我們出去!”
沐歸癡笑搖頭,“進來這裏,就出不去了!”
重簷眉頭一擰,眼下寒光漸漸狠厲起來,手上的力道加重,已經劃破沐歸的脖子,“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抓我們進來?”
“不是我要抓你們進來,而是進入那片林子的人,都逃不過!我在那裏設了妖術,隻要有人踏足,就會被抓進樹洞,我不想有人破壞我和菁落的生活,你們自然也不例外!”他複又看著重簷,冷笑起來,“你我同為妖類,你何故與捉妖人道士一起呢?”
重簷沒有回答,隻是手上的爪子,慢慢又變化了人手,“告訴我,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