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約莫片刻,他轉頭對雲錦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那東西的來曆,可你們答應我,不可去救那賊人!”
雲錦心中暗笑,這才收了青橈劍,“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吳鸞坐起身子,從枕頭下麵掏出個鐵匣子,這匣子做的十分精致,隻因年代久遠,上麵有些鏽跡斑斑了,可大致的花紋還是能看得見的。蓋子上的一朵青蓮,雕刻的極為精細,青蓮旁邊還有幾隻蜻蜓戲水。這玩意兒不大,十分考究手工。
這鐵匣子裏麵裝的是一個絹帕,絹帕上也是繡了朵青蓮,吳鸞小心翼翼的將這絹帕拿出來嗎,眼底一片通紅。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母親本是大汕國人!那東西,也是聽我娘說起過的!”
大汕國是地處偏遠的小國,每年進貢天朝布匹牛羊無數,隻為換取和平,可這樣的生活,對於大汕國的王來說,卻是一種恥辱。
大汕國雖隻是彈丸小國,追根索源,已有千百年的曆史。說起來,比天朝建國還要早上百年,如今卻要事事聽從依附天朝,實屬不甘。
戰爭不可避免,不過這最後,大汕國讓莫澤將軍給帶隊剿滅了。相傳大汕國的王世代流傳了一塊紅蓮石,這石頭形如碗蓮,色澤光潤,這就像是天朝的傳國玉璽一樣,是曆代君王的身份象征。
而大汕國的紅蓮石還不是一般玉璽可比的,這東西有靈性,是上古神獸吊頸白額虎的一絲精魂離了體,在山間遊蕩,化成了紅石落在了山間。被一人拾到,這人覺得這紅色似玉的石頭實在美麗的很,就將這東西獻給了大汕國的當時的王,世代相傳。
而每個得到這紅蓮石的大汕國王最後都是死於非命,於是也有人說,這東西裏麵住著鬼怪,可又沒有人親眼見過。後來大汕國每逢大事總會以這紅蓮石祭天,說來也怪,這個時候,不論什麼大事,都能讓大汕國化險為夷。
百姓隻聽過這紅蓮石,卻還沒機會見過,都以為是和珍寶之物,稀罕至極。這大汕國的王就是仗著有紅蓮石,不甘再俯首稱臣,不斷在天朝邊境滋擾生事。終究天朝皇帝看不下去了,就派了莫澤去鎮壓。
大汕國與天朝之戰雖然在所難免,可兩國還未真正在戰場兵戎相見,就在大汕國毫無防備之下,被莫澤的一小隊人馬偷襲,進而滅的國!至今這場以少勝多的戰役還為人津津樂道。
雲錦聽的出神,不由問道:“大汕國我倒是聽說過,似乎滅國多年了!大汕國與天朝作對,無非是以卵擊石,落的這樣下場,也在情理之中!”
吳鸞心中一怒,麵上一冷,不屑的哼了句:“大汕國的勇士,個個驍勇善戰,要不是那老賊使了卑鄙手段,大汕國怎麼會亡!我還記得,那一年,大汕國的雪下的特別大!”
莫澤獨自一人偽裝成迷路的商旅混進大汕國,刺探軍情。他買通了大汕國的一位官員,暗中接引,可還是事跡敗漏。
被大汕國的衛兵四處追殺,最後不得已,躲進了一戶農家。農家隻有一女子帶著約莫七八歲的孩童,莫澤身受重傷,無力抵抗,眼見著那女人靠近,一步,兩步,眼前的景色不斷晃動,莫澤體力不支,血流不止,一個啷嗆就栽倒雪地之中。
等莫澤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還是昏倒時瞧見的那女人,她正坐在燈下,縫補一件已經滿是補丁的外衣,看外衣的樣式,該是此刻蹲在角落像隻小獸一樣瞪著他的小男孩的。
小男孩滿臉灰塵,蹲在一角,雙手托腮,見他坐起,便警惕的站起身,急忙拉住女人的胳膊,“母親!”然後指著床上的莫澤,“他醒了!”
女人回頭,微微一笑,雖穿著貧寒,可還是眉清目秀。杏眼如一彎明月,朱唇輕啟,“你醒啦!我看你的傷勢都是外傷,所以找了些止血的藥草給你包紮了下,你若是覺得還有哪些地方不舒服,我再去給你找大夫來看看!”
莫澤看著這個家徒四壁的茅屋,一大一小身上的衣服都是補丁,想來是沒錢給他找大夫的,可這番話說的莫澤忍不住還是心中感激,冷風從窗縫吹進來,凍的孩子連連搓手。唯一的一張床被自己霸占著,唯一的一床薄被蓋在自己的身上,十分過意不去。
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多年行軍打仗,噓寒問暖那一套,他不懂,人情世故,自然也是不懂。隻得問了句,“孩子的爹呢?怎麼隻有你們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