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拉過小丫鬟小聲道:“誒,別提了,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這張大人讓我今夜帶著幾個弟兄去殺狸貓了!這不就是那狸貓身上的血,得,回去還要好些洗!這一隻狸貓要這麼大動幹戈嗎?”
這人說著也是不解。
小丫鬟倒是聽說狸貓嚇了新夫人的事,便笑道:“嗬嗬,看來,咱家老爺這是擔心新夫人再被那狸貓嚇到!”
那人撓了撓頭,還是不解,狸貓有什麼好怕的!不過也不再追問,急忙退了出去。這小丫鬟回到內廳,對那壁虎精好一番形容,這壁虎精得意的對著銅鏡,卸下朱釵,心想這張逸風,果然體貼。可他卻不知道,這狸貓就是他那結發之妻。現在也好,不用再擔心那狸貓會來壞她好事了。
三日之後,月圓之夜,七竅玲瓏心便是她的了!
這日早早的,張逸風就帶著壁虎精去了城外不遠的一處寺廟祈福,說是為求早得貴子,帶了些隨從,便出了門。
雲錦幾人在素月城外轉悠了半天,才看見張逸風的馬車出來,沿路跟隨,到了寺廟已近午時。
張逸風帶著壁虎精一路風塵仆仆,在寺廟倒是虔誠的很,用了些午膳,稍作休息,便好一番鶼鰈情深,夫妻恩愛。
蘇鈺氣的捏住了拳頭,“這個張大人,居然這般執迷不悟,哼,到時候被這壁虎吃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可你之前不是說這個張大人,為官清廉嗎?”雲錦從屋頂看下去,好家夥,兩人不僅雙手緊握,不時這壁虎精還要拿出帕子替張逸風擦擦額前汗,這張逸風怕壁虎精累了,尋了處陰涼地,不忘給她倒了杯茶水。後麵跟隨的小丫鬟個個掩嘴偷笑。原本的恩愛畫麵,可在雲錦看來,十分紮眼。
或許從前,咎夏與他,也曾這般過吧!
“清廉和寡情怎麼能相同呢!”蘇鈺還欲狡辯兩句,突見那壁虎精似有動作,嘴邊的話也停了下來。
這壁虎精似是在試探張逸風心口位置,那手伏在張逸風的胸口,不時輕柔。佛門之地,這妖物當真膽大。
重簷跟在雲錦身後,看了一眼,便轉了頭,“現在她還不會動手,畢竟今夜才是最佳時機。等了這麼久,何須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了!”
張逸風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才遞給那壁虎精,壁虎精一陣嬌羞,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張逸風拿過絹帕,替這壁虎精擦了擦嘴角的茶漬,這才滿意的笑了。
壁虎精心中自然也是歡喜的,論模樣,張逸風算是人中龍鳳了,又對自己這般體貼,要不是為了那七竅玲瓏心,她還真是舍不得殺了。想了想,似還有些可惜。
等待可真是煎熬的很,蘇鈺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雲錦推了推他,睜開眼,竟然已經月上中天。
禪院最後一遍誦經聲也停了下來,可壁虎精與那張逸風都不在這寺廟之中了。
蘇鈺大驚,問道:“人呢?”
“去了後山賞月,重簷跟著呢!時候差不多了,這壁虎精應該是要動手了,我們也去吧!”她見蘇鈺睡的深沉,便沒有喊醒他。從藥廬出來,一路奔波,他該是累極了。可之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危險不必說,這一切似乎就像一張大網,她完全理不清頭緒,更不知道是誰抓了那人,為什麼要抓那人。這麼多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如今突然冒出個重簷,說他知道那人在哪裏。
這一切的一切,巧合又太多牽強,但沒有任何證據,她也隻能跟著重簷,或許這答案會越來越清晰,可此刻她已經等不急了。
她知道,蘇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也是擔心,攤上這麼個師兄,有時能將你氣個半死,有時似乎又處處關心,常人如何受得了。也隻有她才能忍受這個人!
心中一想,忽而覺得不對,暗暗一笑,相信長生對蘇鈺不僅僅是忍受,怕是愛慕的緊。可惜,她喜歡的是個捉妖人,但依著蘇鈺的性格,段然不會放棄一切,與她一起吧!難道這有情人終究不能成眷屬嗎?那她和那人之間呢,怕是隔了千千萬萬座山河,難以跨越的吧!
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輕微,越靠近後山,越是小心。
重簷躲在暗處,看不清臉。月色正好就在他的白袍上相互輝映,這隻狼妖雖討厭,可不得不說,他身手不錯,如果放在平時,他可能早就衝上去一巴掌就拍死那個壁虎精了。隻是張逸風,必須要救,這是那個癡情狸貓最後的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