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一道白色身影快如閃電,越過叢叢高山,在月下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黑夜讓他隱藏在暗影之中,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的好像要從身體裏鑽出來一樣。這就是溶血咒的特殊效果了嗎?嘴角微微上揚,腳下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
等到天色乍亮,晨露順著綠葉入了土。
幽黎寨的人起得早,聽了長生的話,雲錦對這裏的人格外注意。就如長生所說,那些人奇怪的很!
說話奇怪,表情奇怪,做的事情也奇怪。好像是個木偶,就連笑都十分僵硬。也許剛開始,你並不會在意,甚至覺得寨子裏的人都和藹可親。可還有那麼一些人,除去普通的外表,你看不透他們的心。
雲錦和他們交談發現了另外的問題,他們對於寨子裏的事情雖一清二楚,可回答也幾乎是一字不差。就像是背誦詩詞,出口也是同樣的文章。
這些人全都對那個所謂蜘蛛天神有著崇高的敬仰,你隻要有一點點的褻瀆,他們立刻拉長了臉,甚至還會很憤怒,不想再與你交談下去。
雲錦仔細觀察過,除了這些,還有一點很特別,就是每到夜晚回房休息時,他們從不會在房內點鬆蠟,似乎一入夜就睡下了。
她悄悄潛入這些人房內探查過,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眼看著兩日過去了,事情毫無進展,雲錦不免有些著急和不安。
蘇鈺自從說了那句,這裏的人有些古怪後,便是沒心沒肺的到處混吃混喝,好像這裏的事情都與他無關。端著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壺茶,悠哉悠哉。
慵懶的微微抬起頭,看著穿透樹葉間的陽光,“這裏的太陽為什麼總是陰沉沉的!”
原本還在思索幽黎寨的事情,聽到蘇鈺突然說起的這一句,心中兀得一顫,跟著抬頭看了看天,“陰沉沉的?”
可不就是嘛!
這夏天的太陽應該是炙熱刺眼的,但是這裏的太陽,總給人一種不溫不火,淡淡的感覺,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氣。站在順著樹葉間穿透而下的陽光裏,有時候都折射不出影子來。
“為什麼這裏的天明明有太陽,卻根本就沒有熱的感覺。這裏明明是聚陽之地,為什麼太陽這麼慘淡?”雲錦一肚子的疑問。
蘇鈺走到雲錦的身邊,和她一樣抬頭看著天,“我說師妹,你也覺得奇怪吧!還有更奇怪的呢!”
他攤開手中一條極細的蜘蛛絲,笑了笑,“你以為我這兩天真就什麼也沒做嗎?隻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而已!”
說著得意的揚了揚脖子,指著天空道,“被這麼個大網包穀,太陽能不陰沉嘛!這整個幽黎寨恐怕都有問題!”
昨天一早,蘇鈺在幽黎寨的四處轉悠,表麵是無所事事看看風景,沒人注意到,他趁著大巫長老巡視寨子的空檔兒,偷偷摸進了大巫長老的房內,這大巫長老的房裏什麼都沒有,卻是有很多蜘蛛絲。
當時他便覺不對勁,順著蜘蛛絲看下去,這才大驚起來。
不曾想,幽黎寨整個被這蜘蛛絲包裹住了。放眼看去,天上就是一張大網,而這每一根蜘蛛絲的另一頭,怕是誰都想不到。
“大巫長老的房裏的蜘蛛絲,與這天上的蜘蛛網相連,另一端拉扯的是這幽黎寨的人!你說這大巫長老是不是就是那蜘蛛精?”
蘇鈺不敢肯定,這大巫長老雖然年邁,可身體硬朗不說,眼底一片清淡,根本不像被妖物附體的模樣,要他就是妖物所化,那他殺了這麼多人,卻沒有露出一絲黑氣,讓捉妖人毫無察覺,根本不可能。這也是他兩天來,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不是妖物,我在祭壇下麵發現了一處密室,長生也曾和我說起過,她在那個山洞裏發現了和你一樣的蜘蛛絲,可那裏沒有蜘蛛精,隻有一個地牢。”雲錦也將自己所知告訴了蘇鈺。
蘇鈺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才大驚小怪的嘖嘖了兩聲,“沒想到長生姑娘竟然如此大膽,不過常人若像她一樣,遇上這些事,可能也會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嗬嗬,隻是,選擇不說不做,聽天由命的人應該會更多!”
雲錦點了點頭,很是讚同,“後天就是祭祀,今天我去大巫長老那再查看查看,實在不行,隻好活動一下筋骨,不怕他不說!”
“粗俗!”蘇鈺不屑的撇了她一眼,繼而大笑了起來,“可是,我喜歡,哈哈哈!”
雲錦盯著門外,突然歎了口氣,“今晚最好,別遇上什麼麻煩!”
“你,就是我最大的麻煩!”蘇鈺也盯著那緊閉的房門,麵上一抹淺笑,便不在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