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上淵的狀況,炎火歎了口氣:“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隻是現在卻也隻能這樣了。”
這聲音著實有些悲涼淒楚,落在耳裏有種格外真切的感覺,漓星聽得有些訝異,可卻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隻是沉默著。
恍恍惚惚之間,一聲撕破天際的咆哮聲自紫色大陣中傳了出來,幽黑的太古蠻荒之力自陣法邊緣洶湧而出,毀天滅地的邪惡氣息似是能將世間生靈盡數滅殺。
溢出的暴虐氣息朝漓星和炎火襲來,竟讓他們心底生出不可抵抗的陰冷寒意來。
“炎火,這邪靈怎會如此恐怖?”漓星壓下心底的驚駭,望向炎火,聲音低啞暗沉。
“邪靈不隻是吞噬了遊魂,除了九幽火海逸出的創世本源,還有四海靈脈,三者融合之下,這家夥已是三界最為邪惡恐怖的存在!”炎火因為早已知曉邪靈的恐怖,是以並無多少震驚之意,隻一雙眼緊盯著陣中的人影。
“難怪我見四海靈力枯竭得緊,想不到竟是被這邪靈吸收了。”漓星頓了一下,蹙眉道,“隻是這邪靈雖是恐怖至極,但也該奈何不了他才是,可他現下居然會有壓不住的勢頭。”
漓星沉聲道:“炎火,你老實說,上淵是不是本就力所不及?”
也不知是炎火頭腦發暈還是怎麼回事,竟在她這話裏聽出了那麼一絲擔憂之意。
雖是驚訝於那一絲擔憂,但他也知道有些話他不能說,急忙轉移了話題:“上君,你也看見主人現下分外狼狽,你能不能先幫他鎮壓住邪靈?”
漓星麵色一沉,甩了甩袖擺,道:“他狼不狼狽幹我何事?再者說了,你是他座下神獸,你不上去幫他反倒讓我去,這算哪門子事?”
“那東西方才還一聲把我給震了出來,我可不是它的對手。”炎火連連擺手,眼角有意無意地掃了漓星一眼,壓低了聲音,“你若是不出手,萬一他要是給隕落在這裏,你這滿腔恨意可就無處宣泄了。”
“你說什麼?”
“沒有沒有。”炎火神情有些尷尬懊惱,自己沒事說那些玩意幹什麼,拱了拱手道,“上君,你還是先出手幫幫主人吧。”
漓星緩緩邁步向前走了一段,似是真的沒有聽清,隻是望向那抹玄白身影的神色有些莫名。
“還真不能讓他死在這裏,不然我這給他準備的大禮,他可就收不到了。”
炎火淺笑頷首,望著向紫色大陣掠去的墨綠身影,麵上的黠笑漸漸轉成了淡淡的悲哀。
為了不讓她以後失去,所以你寧願讓她現在就帶著怨恨麵對你。可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方才一直在陣外隔著茫茫黑霧和淡薄的紫光,漓星並未瞧清楚裏麵的人影是哪般形容,此時見著卻是猛的一震。
上淵一身玄白古袍佇立在邪靈上空,觸目驚心的紅色印在潔白的古袍上,漆黑的雲發飄散在身後,有種淡漠疏離和別樣的狼狽。
無窮無盡的黑霧似是要將大陣淹沒,深淵的盡頭一片黑暗,浩蕩的紫色神力自那雙素白的手中釋放出來,結成紫色的壁障,將下方奔騰咆哮的邪靈死死壓製。
隻是如此浩瀚的神力之下,那鬼魅邪惡的氣息竟是不曾削減半分。
九幽便是他所開辟,這邪物滋生之初,他為何沒有將之除去?
況且他是身懷創世、造化兩大本源的太古至尊,即便這邪靈乃是太古之時便存在的邪物,又怎會將他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九幽如今這般模樣皆是因他所致,輪回之地並不完整,他收回創世之力,想來已經是想到了辦法。
隻是……他到底想怎麼做?
“小小邪靈便能將你逼到如斯境地,看來這太古道君也隻是虛有其名而已。”不知過了多久,漓星才回過神來,她望向上淵,麵孔隱在淡薄的紫霧中,瞧不清眸中意味。
“是你?”聽出這冷淡而又嘲諷聲音的主人,上淵沒有回頭,但身形卻不禁顫了一下,“你怎會來這裏?”
“我如何不能來這裏?”漓星冷笑了一聲,“能在九幽看到太古至尊的狼狽形容,我倒是覺著不虛此行。”
上淵強壓下顫抖的手,語調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疲憊:“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是離去為好。”
“我該何去何從,卻不需別人指手畫腳。”
冷淡的言語之間,銀色的神力自漓星掌中拂出,朝上淵所下的封印而去。封印的光芒瞬間大振,其下的邪靈嘶吼翻湧不止,已有同兩種神力分庭抗禮之勢。
隻在銀色神力注入的同時,紫色光芒竟漸漸暗了下去。
感應到紫色神力的衰弱,漓星心底一驚,一雙眼怔怔地望著上淵,滿眼的難以置信。
“上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你的神力會這般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