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豁然開朗,就連這半荒蕪的小院在蘇曉黎的眼中都變得那般的可愛了。
院子不大,正中一座長方形花圃將小院分割成了南北兩塊兒,兩邊各建有一座廂房可供人居住,小小院落一眼望去便可盡收眼底,確實隻能用‘荒敗’二字來形容了。
牆漆脫落,瓦片殘缺,花圃早已被荒廢,就連地上的路磚都是有一塊兒沒一塊兒的,走在上麵還真是蠻膈人的。
不過沒關係,既然她蘇曉黎要在這裏住上半年之久,有的是時間好好修葺這裏,定叫這座‘思蘿殿’配得上外麵那塊金字牌匾。
說幹就幹,就在蘇曉黎抬腳剛想要去查看一下那兩間屋子之時,一個滿含著抱怨和抗議的聲音卻突然從身後響了起來。
“看你那口水,趕快放我下來!”
隨著咣鐺一聲銅鏡落地的聲音響起,那個已經不知道被小狼犬的口水洗刷了多少遍的當歸終是脫離了狼口,不停抖動起鏡身,也是想要弄掉那一身惡心的口水。
“師姐,你看它剛把我咬的,你看這牙印,賊狠了!”
一邊說著,當歸已是直接滾到了蘇曉黎的腳邊,那口氣真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賴在那裏又哭又鬧地不肯離開。
當初蘇曉黎的計劃便是讓當歸化為人形,假扮刺客引出那些躲在暗處的眼線們,可誰都沒有想到半路會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小星出現後直接將當歸撲倒了不說,還咬著他的胳膊怎麼都不肯鬆口了。
便是後來當歸趁亂變回了銅鏡,小狼犬也是不依不饒地將它叼在嘴裏,倒確實是讓當歸沒少吃苦頭呢。
小星既會隱身術,又懂得淩空飛行,這悄無聲息地混進皇宮裏來,倒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其實蘇曉黎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的才對。
雖然大鬧了這麼一場,最終還是沒能確定誰才是殺害孩子的真凶。
可至少已經知道了都有哪些人躲在背後監視著自己,提前就能有了防備,不說別的,單是這看似無人看守的冷宮,說不定就有多少雙眼睛正在暗地裏看著這裏呢。
因此當歸此時鬧歸鬧,卻不敢做的太過明目張膽,最多隻是以銅鏡之身躺在蘇曉黎腳邊哭訴哭訴,抱怨幾句罷了。
“鬧什麼鬧,真不像個男人。”
聲音雖然不大,可當無風那極具威嚴氣勢的嗓音從小銅鏡裏傳出來的時候,還是噎得當歸立刻閉了聲。
居然將神識留在了這樣一個家夥身上,估計無風這會子已是後悔地直皺眉頭了吧。
然而,就在眾人正嬉笑打鬧之際,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卻是突然從南麵的那間大屋裏傳了出來。
聲音雖然不大,可在這四下無人的僻靜冷宮裏,這聲音還是讓蘇曉黎等人不禁嚇了一跳。
難道那屋裏還有其他人?
這個認知也是讓幾人立刻停止了說話,側耳傾聽向那咳嗽聲傳來的方向。
從這聲音判斷,那屋裏住著的應該是一名女子,咳嗽聲時斷時續,既不急促也不猛烈,應該是那種久病成疾的老毛病了。
沒錯,聲音確實是從南麵那間屋子裏傳出來的。
這倒是大意了,不曾想這看似荒無人煙的小院裏居然還住著其他人,估摸著應該是哪個犯了事的嬪妃吧。
噔噔噔地敲響了房門,蘇曉黎也是打算先去拜訪一下她的這位新鄰居。
“進來吧。”
虛弱的聲音自房間裏響起,若不是仔細側耳傾聽,怕是很難聽清楚屋裏那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就算不去看,從這聲音裏也可以聽出這女子定然久病纏身,這身子骨想來也是極虛弱的了。
輕輕推門走了進去,一張方桌幾條長凳,屋裏的擺設簡陋至極,可卻收拾得十分幹淨整潔,看得出來這屋子的主人一定也是一位心細如塵的女子。
隻是讓蘇曉黎感到意外的是,整間屋子內竟沒有一絲草藥的味道,按理說這般久病纏身之人定然藥不離身,可這房間裏怎麼會什麼藥草的痕跡都找不到呢。
“在這兒。”
虛弱不堪的聲音自裏屋傳了出來,蘇曉黎也是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生怕動靜太大會打擾到那女子休息一般。
掀開門簾,進了裏屋。
這裏屋的房間其實並不大,雖隻有幾件簡單家具,可卻一如外間那般的幹淨整潔,在靠近窗戶的那一麵隻擺放了一張破舊的木床,而此時,一名麵色蒼白、神情憔悴的年輕女子便正躺在了那木床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