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孤星(1 / 3)

八月十五,金國王宮。

金王宴請群伍百官在禦花園共祝中秋佳節。菊花之香,月餅之甜,美酒之酣,舞裙之美融合著溶溶的月色,宮內燈火通明,歌聲笑聲環繞著整個王宮,然而這分和美的月色下似乎隱藏著一份詭秘。在迎接著迷人的月色時,八王爺完顏吳乞買也在等待長子的出世,他心理既喜且憂,不知為何有點不祥的預感。

“快看,月亮……月亮被吞噬了!”金王完顏阿骨打突然驚喊道,“國師,這是怎麼回事?”

國師望了望天象,又掐指算了算,臉色一變道:“啟稟皇上,這是天狗食月,天煞孤星腳踏七星降臨,大金國運將衰。唯今之計,隻能將今日降生的嬰兒全部殺掉。皇上令可枉殺一百不可錯放一個啊。”

“好,好!”聽到危及江山社稷,一向沉穩的金王也慌了手腳,下令道:“耶律將軍,馬上帶領所有將士誅殺所有今日出世的嬰孩!”

“是!”

完顏吳乞買一驚,手抖了下,還未告退就偷偷地慌裏慌張地向後退走,趕回王府。

王府內,一片喜氣洋洋,完全不知道方才那個可怕的命令。侍婢家丁不斷向完顏吳乞買道喜,完顏吳乞買不知道喜從何來,隻知道憂從何來,隻語不言地衝進內室。

“王爺,今天盛宴這麼早就結束了,你瞧,這是我們的兒子成兒啊,瞧他多可愛,你知道嗎,他腳底有七顆紅痔,大家都說這孩子是大富大貴之命,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王妃笑得合不融嘴,卻不知大禍將至。

完顏吳乞買仍隻語不言。

“王爺,你怎麼了?”王妃停住了笑容,望著完顏吳乞買微微泛紅的雙眼。

“什麼大富大貴,明明是天煞孤星啊!”完顏吳乞買眼忍不住吼叫了一聲,淚水掉了下來,即使在沙場上身上被砍了多少刀,看著遍地橫屍,他的眼也從未紅過,甚至連眉頭也未皺,如今……看到王爺這神情,王妃更是愣住了。

“剛才皇上下令,凡今日出世的嬰孩格殺勿論。”完顏吳乞買言必,王妃馬上嚎哭起來:“這是為什麼啊,王爺告訴我,嗚……告訴我這是一個噩夢,這不是真的。嗚……”

“剛才天狗食月,國師算了一番,說天煞孤星腳踏七星從天而將,將禍及江山社稷啊,皇上現在已叫耶律博二將全國的孩子殺了。就算我是他的親弟弟。成兒是他的親侄子恐怕也難逃這劫啊。我已經叫阿達找個剛出世的嬰兒來頂替成兒,阿達會帶成兒逃走的。希望能成兒能逃過此劫。”說著有報起繈褓中的嬰孩,“孩子你真命苦啊,一出生就要被人追殺。父王本來希望你大有所成的,但是現在我希望你一生默默無為,無欲無為,以免將來真的禍及江山,父王不想以你為敵啊。現在我為你改名為無為。無所作為,無欲無為。這是父王給你的最好的祝福了。”

“王爺,嬰孩帶來了。快讓我把小王爺帶走吧!”阿達抱著一個哇哇啼哭的嬰孩走了進來,那孩子用一塊粗布包著,大概是從哪個百姓家搶抱來的,“耶律將軍已經帶人衝進來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嗚……孩子……不要啊!”王妃不停地哭,搶過完顏吳乞買手中的男嬰,抱在懷中不停地親吻著,繈褓中的嬰孩也不停地哭,似乎知道自己即將離開愛他的父母。“孩子,這是你外婆留給額娘的吉祥玉。額娘帶著它一直能逢凶化吉,現在額娘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嗚……”

“阿達,你是我最忠心的左右手,我希望你對小王爺像對我一樣。記住,小王爺叫無為。沒有姓,他不能有姓。”

“王爺,王妃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王爺的。我會對他衷心像對您一樣……”說著飛快地走了。

完顏吳乞買被對著門口,王妃不停地哭著嚷著,夾雜著那個不知是誰的嬰孩的哭聲。耶律博二帶著侍衛走了進來。

完顏吳乞買道:“耶律兄,你真的忍心殺了他?他可是你未來女婿,木蘭的未來丈夫啊!”完顏吳乞買和耶律博二原本是冤家對頭水火不容,然而在一次宋金交戰,完顏吳乞買幾乎命喪宋兵刀下,耶律博二卻不計前嫌趕來相救。從此兩人結為八拜之交,在戰場上配合得十分默契從來都是屢戰屢勝,在私下的生活兩家交往愈是密切。早在十月前兩家夫人各自懷孕,兩家早就定下盟約:若都是男娃就結為兄弟,若都女娃就義結金蘭,若是一男一女就順理成章為夫婦。

耶律博二紅了眼說:“八王爺,你我是八拜之交,你的孩子就像我的孩子,你叫我怎麼忍心?”

“怎麼忍心?現在你不是要殺他了嗎?”完顏故意與耶律博二拖延時間,好讓阿達有充分的時候離開。耶律博二看了看那孩子,見那孩子用的是粗布包著,便明了許多。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以完顏吳乞買的性子怎麼會如此逆來順受,“你們先下去,讓我勸勸王爺。”

“是!”

見房內隻剩下他們三個耶律將軍便悄說:“這孩子……”王妃抖了一下。

“沒錯,這不是我的孩子。”見耶律博二滿臉狐疑,完顏吳乞買也不相瞞,他相信憑他們的交情他應該不會出賣他的,“真正的孩子早已送走了。”

“恩……我當什麼也不知道,倘若將來還能見到他,我一定信守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