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狩獵本來該是狂烈無序的,若一群人隻是老老實實的跟在某個人身後,那獵場就不是獵場,隻是換了位置的官場而已。
就在她還在想著青異是不是一定要帶著那群無謂的人一道時,隻見他們的隊伍突然停下了,接著,人盡散去,隻留下了他原來的手下和那輛馬車。
“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你最想留在哪一刻?”白晨突然停下來,神情深刻。
她?
“自然是那時在街邊,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他分明知道,何必要問。
“嗬嗬,就算他已經死了那麼久,你卻還是看見其他的人嗎?你,太殘忍了。”
白晨突然駕馬離開,遠遠的超過了青異的隊伍,並漸漸沒了影子。
她尚且還在尋思他那番話是幾個意思而不得,下意識的也跟了上去,隻是在接近那馬車時,她仍然下意識的往馬車看了一眼,再到超過青異時,也特意的看了青異一眼。
白晨不見了。
這是在半刻鍾後,她終於做下的定論。
白晨跑得太快,三兩下已經沒了人影。奇怪的是,她跑著跑著,竟然漸漸跑出了人群到了一個安靜得詭異的地上,聽不到人聲,感覺不到獵物的動靜,甚至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是靜止的。
馬蹄聲不斷的劃破寧靜的境地,攪得靜止的空氣紛繁絮亂。突然大馬一陣癲狂,竟開始掙紮。
“喂!你怎麼了?”
“嘶!”
大馬長鳴一聲,終於使勁的一蹬,把她狠狠的甩了出去。情勢之急,她隻能在最後看一眼那已經癲狂而去的大馬,閉眼等待自己砸到地上,支離破碎。
突然,她察覺自己落入一個炙熱的懷抱裏,一陣跳躍之後,他們似乎落在平地,解除了危險。
她猛然睜開眼,隻見自己確實是被一個男人緊緊抱著,男人死盯著她,眼裏說不清的千萬種情緒。
“你。。。原來你是裝的?”
推開慕華的懷抱,她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身子還是瘦弱,卻不同之前的虛弱,而是渾身都帶著有力,眼神有力,雙手有力,似乎連接下來的那一聲帶著些許訕笑的氣息也都那麼有力。
慕華輕便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快速的往她嘴裏塞了一顆不知名的丹丸,逼得她咽下了才伸出手把她一下提了起來,說:“走吧。”
“又去哪兒?”此刻她隻想把那顆丹丸弄出來,不喜歡他那種自得的神態,她突然開口:“你不要忘了,在皇宮裏你也吃下了我毒藥,你把我毒死了你自己也活不下去。”
慕華還是訕笑一聲,略帶輕鬆道:“你死不了。”
就這樣,她不得已的跟在慕華身後。他在前麵帶路,她便跟在後麵走著;他在前麵劈開雜亂的樹枝,她便跟在後麵走著;他在前麵掃開那些各式各樣的雜藤,她便跟在後麵走著,非常老實。
不得不說,這地方的環境和之前在那詭秘的樹林算是同一種類型,越是往深裏走,同樣出現的各類毒物就越多。上次她是僥幸沒死,但這次,她卻總覺得越來越不安,這感覺。。。大凶。
慕華一直不說話,他揮劍的動作逐漸加快,也逐漸狠絕。直到最後,兩人走到了懸崖邊,是啊,盡頭就是懸崖,而就在懸崖對麵的山峰上麵,卻突突的長出了一棵十分繁茂的大樹,那棵大樹枝葉繁茂,滿滿的葉子擋住叫人不太能看到裏麵究竟都有些什麼。但很奇怪的,又唯獨總能叫人看到那似有若無的紅光,小小的紅光星星點點,密集而朦朧。
“來了!”
什麼來了?
慕華握劍的手一緊,神色緊張。
他使勁把她甩到一邊,道:“不要動,盡量平緩呼吸!”
“什。。。”
“別說話!”
慕華緊張大吼,聲音甚至免不住一抖。
她震驚於眼前看到的,就在對麵的大樹上,突然又那麼一撥粗大的樹葉動了動,接著,那一撥樹葉好像是活的,不但動了動,更開始一圈一圈的盤旋著,忽然,樹葉一揚,卻叫人看得清楚了,那哪裏是什麼樹葉,那根本就是一條深綠色的大蟒,和樹葉一樣的顏色,卻惟獨多了那雙深紅色冰寒得慎人的毒眼。
大蟒散漫的吐了幾個信子,隨即一動,竟直接往這邊飛了過來。
它會飛!
她瞠目咋舌,忘記了呼吸。在隨即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後,她隻是本能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那條隻盯著慕華看的大蟒突然轉而看向她。紅光一閃,她竟已經渾身都是冷汗。
“千萬不要動,平緩呼吸!”
慕華出聲提醒,也再次吸引去大蟒的注意力。
死路,這樣的陣法。。沒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