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煞風景地問:“你和安家還有什麼關係?”
他像是早有預料,沒有絲毫遲疑:“斷了。”
“那......”
“安凱徹底瘋了,現在住在郊區療養院。安銘背著我媽有一個私生子,兩個月前他接回了那對母子,公開宣布安氏資產繼承問題,一切都再與我無關。”
他生疏地稱呼自己親人的名字,再多過往和傷痛都不能挑起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最讓戚淺音吃驚的是,深愛方娜的安銘竟然也會在外麵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家。她聽著他平靜敘述事實,半年於安離楠來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養病的這段時間錯過了很多,至少在他彷徨失落的時候,她沒能出現在他身邊。
她握住他的手,忽地聽他在身後悶笑幾聲道:“這點小事我若承受不了,怎麼保護你?所以,不用擔心。”
他語氣仍然輕鬆,低下頭詢問她的意見:“我的公司剛剛穩定,安夫人不介意的話來幫忙吧?”
她瞥他一眼,抿唇笑了一下,說:“臭美。”
答案很明顯,但他還不依不饒,壞笑著輕撓她的腰側非要她親口說出來。她使了個巧力奪過傘收起,用傘頂抵著安離楠的腹部不讓他靠近。明明冷著臉,但眼中的笑意卻讓她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安離楠閃身,手臂握住傘身一拉,她就勢倒入懷中。他緊緊擁住她,她不掙紮,世界旋轉模糊,仿佛就隻剩腳下一方天地。
失而複得,沒有什麼再比這更美好。
回到住處時,恰好遇到吳媽遠房親戚帶著自己十五六歲的女兒來做客。長輩聊天,小女孩插不上的嘴,隻是靜靜坐在一邊隨手翻著桌子上一摞書。戚淺音自作主張帶著女孩去了自己房間,安離楠也跟了過來。
女孩讀書晚,識的字不多,就指著不認識的字請教戚淺音讀音。她學得很快,看了幾遍就能讀下一首詩,是汪國真的《感謝》。她讀得認真,戚淺音在這樣的氛圍中微微出神。
安離楠倒了三杯水一一擺到三人麵前,自己才坐下,察覺到戚淺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目光微閃,輕輕一笑。
戚淺音仿若觸電般立刻回神,女孩此刻也讀完,安離楠不吝嗇誇獎,說希望她好好學習。女孩笑得純真,突然問戚淺音:“阿姨,你的臉怎麼紅了?是不是不舒服?”
安離楠難得見到她如此,單手撐著下巴等她的答案,臉上笑得愉悅。
戚淺音斜他一眼,拋出個勉強過關的理由:“有點悶。”
她趁女孩不注意的時候瞪他一眼,立刻見他無辜聳肩將視線轉到別處,卻還是在偷笑。她不予他計較,起身去查看手機,看到一條來自徐木木的短信,是一封電子請柬,還附贈了一張婚紗照。
照片上Allen與徐木木逆光而站,雙手緊握,映在地麵的影子長而深刻。
她勾唇,看來這就是讓她離開這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