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筷子,夾起早已冷掉的青菜送人口中,卻是如鯁在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急得她眼眶發紅。她終是起身,將飯菜送回廚房倒掉,盤子整齊摞入水池中。
漫漫長夜,她總要為自己找點事做才好。
她打碎了三個盤子,一把瓷勺,又險些割傷自己。她想,這麼長時間,真的是被安離楠寵壞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的亂七八糟。
第二天上午,婚紗店的人將做好的婚紗和安離楠的禮服送來,那人幫戚淺音試禮服時,總是在說:“戚小姐您真有福氣,老公長得好又有錢......還這麼愛你......”
果然在很多人的認知裏,前兩點才是最重要的,後一點可有可無。
她想說,不需要試了,婚禮上隻有我一人,又算得上什麼婚禮?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想起冷尤說的那句話。冷尤嘴太毒,三天後,她確實將會變成人們茶餘飯後最大的笑話。
而在她足不出戶的三天之中,安氏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冷尤的辭職信端正呈放在她的辦公桌上,而安離楠,卻消失了。
她關掉了所有與外界聯絡的設備,看到韓銳看著車急匆匆而來,站在院門外張望了好一會兒又急匆匆離開。院中人造池塘底部的手機收不到任何人的電話,外麵的人都以為她與安離楠一同離開了北京,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婚禮前一天的早晨,她打開了手機,第一時間接到韓銳的電話。
韓銳聲音清冽,透著寒意:“戚淺音,我提醒過你不要阻止我,你為什麼不聽?”
她語氣淡淡:“那麼我讓你損失了多少呢?”
“我手上所有,都來自於你。與其問我損失了多少,不如說是你。”韓銳冷笑一聲,“戚淺音,別以為搬來許徹就能製衡三方,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莫然是安離楠派來故意接近你打探消息的,你會不會後悔你所做的?”
“不隻是莫然,冷尤也是。哦,不,那個女人叫莫尤,是莫然的親姐姐。從頭到尾,你都在安離楠的圈套之中。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你讓莫然做的事情,最後不是無果而終,就是被安離楠輕鬆化解了嗎?莫然和安離楠二十年的朋友,為了引你入局,裝作陌生人打消你的疑心,你想想看,你將你的計劃透露給莫然,安離楠會怎樣?戚淺音,你不覺得可怕嗎?”
原來如此。
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的事情,原來是別人精心布下的局。安離楠看著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卻還在想著如何才能不讓他知曉,就好像跳梁小醜一樣,想想都可笑。
可現在,他卻急於退場,就連等候結局的耐心都不再有。
如果那天晚上她能把該說的話好好說,他會不會回心轉意呢?不過,誰又能相信一個說謊能手,她自己都不相信。他認定的,必是經過深思熟慮,誰都不能改變。
心會累,人會走。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