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秘密進行的事情,意料之外的狀況就會越多。
許徹的出現打亂了戚淺音原本的安排,當然不止她,還有所有期待爾朗宣布破產的人。
不過,生活皆變數。既然無法倒退,就換一種思路。
冷尤跟著戚淺音走進曾經的總經理辦公室,手撫過黑色真皮沙發的靠背對戚淺音說: “兜兜轉轉,這間辦公室終於屬於你了。你說,我是叫你chairman還是president?”
戚淺音背對著她,踮著腳整理書櫃:“叫我名字就好。”
冷尤笑笑:“戚淺音小姐,你改變公司管理層架構,在自己的名片上加上‘總裁’二字,也去掉了我的‘副’字。看上去你多承擔了很多責任,也讓我這個職業經理人重歸正位,但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比以前輕鬆了很多呢?”
戚淺音側著眼看她,眼角微微上挑:“你說對了,這就是我目的所在。讓冷尤小姐在爾朗閑了一年,確實是罪過,現在看來你的實力不減當年,我很放心。”
“你知道外麵的人怎麼說爾朗嗎?”冷尤的問題引來戚淺音的注意,她挑眉繼續道,“說,爾朗的總裁是女人,總經理也是女人,離衰亡不遠了。就算這次僥幸得以生存,也是秋後的螞蚱,活不長了。”
戚淺音勾唇:“現在是春天,離秋天還早著呢。”
“不許動!”冷尤快步走過來,戚淺音滿臉莫名其妙。
隻見她托著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著戚淺音,眼中笑意越來越濃:“我最近發現,你和安離楠那廝的風格越來越像了。”
戚淺音看了眼手表,將桌上的請柬放到她麵前,露出標準的微笑:“冷尤,現在是晚上六點二十分,我忘記通知你,今晚七點你要去參加這個酒會。四十分鍾的時間趕過去綽綽有餘,祝你順利。今天就由我,代替你去享受夜生活,不用客氣。”
“......”冷尤把手伸到她麵前,手心向上,“雙倍加班費。”
“你最近很缺錢?”
“隻有你們這些資本家才不缺錢。”
“原來如此。” 戚淺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起包和外套繞過她往門口走,打開門前一刻對她說:“你忘了?我們是螞蚱。”
等冷尤反應過來時,已經不見了戚淺音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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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酒吧人還不是很多,每進來一個人都會引來很多目光的探究注視。略帶悲傷的爵士樂為這個本該充滿喧鬧的地方鋪滿寧靜,讓獨身前來的更顯落寞,多人相聚的平添傷感。
吧台旁坐著一個男人,他百無聊賴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液體映照出他的麵孔。
酒保認得他,他是這裏的常客。不過每次來都是這樣安靜地坐著,自斟自飲。他的相貌足夠英俊,很受女人歡迎。每每有女人接近搭訕,他都會露出慵懶輕佻的笑容。酒保很自然地把他歸為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以調情玩曖昧為樂趣。
可他從來沒有帶走過女人,謹守著底線。這點,倒是和其他常客很不一樣。
玻璃門被推開,一股微涼的空氣湧進來,讓門口的客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哥們兒,這個女人很特別,要不要看看?”酒保俯下身胳膊撐在吧台邊緣低聲對男人說。
男人揚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剪裁有致的白襯衫,黑色直筒長褲,真皮高跟鞋,把女人的時尚、獨立和風情都穿了出來。她毫無做作之態,把臂彎處掛著的女款黑色西裝外套和手中的包扔到吧台上,叫來酒保要了一杯酒。
男人忽然勾唇一笑:“確實特別。”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朝女人走去。酒保難得見他主動與人搭訕,托著腮興致勃勃的觀察著他們。
男人在女人身側停下,酒杯與她的相碰,說:“一個人喝酒很寂寞。”
女人端著酒杯的手一頓,聲音淡淡:“你不也一樣?”
“那我們今天一醉方休可好?”
“一醉方休是好,”女人偏頭看著他的側臉,挑起唇角,“但為什麼是跟你呢?莫然。”
“沒想到外表如此冷淡的戚淺音也是個調情高手。”莫然將杯中酒全部倒入口中,辛辣之感讓他微微蹙眉。
戚淺音低頭笑笑,問道:“想什麼呢?”
“想你......”他故意拖長語氣側過身,臉上又掛上邪氣的笑容,“會如何對待仇人。”
“葉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意味不明地歎口氣:“最毒婦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