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都在車上沒有下來，除了偶爾響起的鳥鳴聲再無任何聲音。男人不變冷靜自信，女人強裝無謂淡然。
“我不回去。”
方娜堅定的語氣讓安銘微微蹙眉：“既然你沒有給我回應，為什麼不和我回去？”
“因為我還沒有想好是否要搭上我的下半生去看你們的臉色。”
安銘的手驟然握緊又鬆開：“娜娜，對不起。”
方娜嘴角扯出一抹涼薄的笑意：“不痛不癢的‘對不起’我聽得已經夠多了，說得再多也沒意義。我不想逼你在我和你爸之間做選擇，我也清楚自己的份量。說直白點，你可以忍受你爸對你的怨氣，我不可以。我不是一個高尚無私的人，如果我們之間的關係隻能靠你的道歉和我的退讓維持下去，我寧願它不存在。”
安銘眉心緊蹙，眼中的液體讓眼眶發燙。他從口袋裏拿出戒指盒，將那枚戒指捏在手中：“那你為什麼要找人重新做這枚戒指？”
“我曾經不小心弄丟了我們的結婚戒指，重做一枚，隻是為了離婚時，我可以將你的所有還給你。既然你代收了，就拿著吧，至少我們現在互不相欠。”
見方娜轉身，安銘很想衝上前攔住她，但卻隻微微邁出一步就僵硬地停下來，嗓音低啞：“我不想離婚。”
方娜背影一震，快步進了屋。
感情不怕受傷，但怕失望。一個擁抱或是一個吻可以留住氣頭上的戀人，但不能留住心灰意冷的死心人。如果一段感情中隻剩下理智，那就意味著有的人即將永遠將你從他的生命中除去。
所以，安銘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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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安離楠讓戚淺音回辦公室拿好東西，一起回家。他說得不清不楚，引來王依依眼神曖昧地在兩人之間流轉，戚淺音瞪他一眼，沒有任何解釋。
“你是第一個把葉逸然當豺狼虎豹避之不及的。”戚淺音看著王依依，按下電梯按鈕。
王依依一進安氏，葉逸然之前的謊言沒用多久就被戳穿了。不過，她除了一點點驚訝，再沒有任何表示。
“我有中意的人，他不是。”王依依坦誠道。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上去，戚淺音按了樓層按鈕，轉頭問：“是誰入得了你的眼？”
“沒葉逸然優秀。”王依依聳聳肩，“他家境一般，總覺得配不上我。那年我提出分手後，一氣之下就接受我爸的安排出國深造去了。”
“現在呢？”
“他在外企做高管，這不，我一回來他就死纏爛打要追回我，正吊著呢。”
王依依難得說出這樣帶有調侃意味的話，戚淺音低笑出聲，和她一起走下電梯，朝辦公室走去。兩人性格相近，平日的相處很輕鬆，不需要做作偽裝，戚淺音很久都沒有找到過這種暢所欲言的感覺了。
“戚小姐，裏麵有客人。”徐木木眼神有意無意掃過王依依，王依依明白，拍拍戚淺音的肩，說了聲“我打車回去”調頭就走。
說起來，徐木木改掉對戚淺音的稱呼也是因為她。她說“戚總”聽上去像是四五十歲的女人，不如叫“戚小姐”好聽些。
戚淺音推門進去，看到莫然坐在沙發上，悠閑地翻著安氏的內部刊物。右手邊的落地燈亮著，燈光並不怎麼明亮，他的半邊臉仿佛隱匿在陰影之中，一明一暗，就如同他這個人般，亦正亦邪。
到現在，對於他的不請自來，她已經很習慣了。
“去看看電腦，有驚喜。”
是某家快遞公司的監控錄像，影像經過放大處理，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顯然是畫麵的重點。戚淺音目光一凜，去看時間，正好是她收到錄音的那天上午。
“這個幕後主使人行事風格向來謹慎，像這樣留下影像紀錄的絕非一時大意。他拋出林雅萱這個棋子，不是為了挑釁，就是告訴你，你的所有行動皆在他的掌控中，不要白費力氣。”
“這算什麼驚喜？”
“桌麵還有一個視頻，點開看看。”
這段監控視頻時間更久遠，是四月份的。當看到一個人的身影時，她立刻按下暫停：“怎麼是她？”
莫然聽到意料之中驚訝的語氣，開口道：“接下來盤問的事情你自己來。別謝我，我隻是養傷的時候無聊幫你找的。”
戚淺音關了電腦正要離開的時候，他又叫住了她，語氣略顯嚴肅：“我必須要提醒你，韓銳，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