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萱將勺中的湯送進口中,抿著嘴品了品,說:“味道很假,像是合成的調味品。”
弦外之意戚淺音聽懂了,但她裝作不懂的樣子抬了抬眼:“廚師的心意,他自己懂就好,你不喜歡喝,你可以不喝。你看看其他人,他們可不覺得這是調味品熬成的。”
林雅萱的笑容沉了沉:“戚副總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往往少數人的直覺才是正確的。”
“看來林主管還是沒有能力勝任空懸的公關總監職位。”戚淺音勾起一側嘴角,“一味強調個人觀點,又沒有真憑實據,何以服眾?”
這場唇槍舌戰最終以林雅萱的“我還要多向戚副總學習”而告終。
下午例行記者會上,戚淺音和安離楠並肩出現,直接讓站在台上主持的林雅萱黑了臉,安離楠瞞得太好,完全沒有讓除了戚淺音外的人聽到一點風聲。
“安總經理,您今天和戚淺音小姐來這裏是要說明什麼呢?”
安離楠保持得體的微笑,與戚淺音的手交握,舉在兩人中間,她中指上的戒指引來一陣閃光燈的閃爍,他淡淡開口,聲音平緩清晰:“小音,是我的未婚妻。”
“那麼安凱之前強調的您和林雅萱小姐的婚約是否取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適合現在。況且,林小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和小音都不希望他們受到任何影響。”
林雅萱將目光投向戚淺音,在記者和攝像頭的都一職轉到她身上時,她看見戚淺音紅唇輕啟,心虛使然,她還是從她的口型對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她扯了扯唇,終於承認了安離楠口中她的幸福。
自此,所有傳言不攻自破。安離楠巧妙回避了安氏和爾朗之間的問題,對於安凱的反對閉口不談,被問及婚期時,他用最深情最易讓人動容的目光和聲音說:“我等她。”
然後現場的氛圍突然輕鬆下來,有人問他是誰先追的誰,他也大方承認是他。
當然,安離楠這突如其來的當眾承認,氣得安凱在電視機前不知道摔了多少杯子、罵了多少聲“孽障”。想要出門時,被兩個人攔下,想要打電話才發覺手機已被收起,電話線及網線所有都被撤掉。
所有的理由都是:“少爺吩咐,您這段時間就在這裏好好休養,身體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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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還差半個小時下班時,戚淺音接到黎念的電話,說她就在安氏樓下。
她合上麵前的簽呈,捂著胃部的手垂下,走出辦公室。
電梯裏LED屏幕上的數字遞減,她平視金屬門上映照出的她的身影,黑眸閃動著未知的光。
她這段時間很少回家,基本都在淩華公寓,見黎念的次數很少。隻聽吳媽說,她每天晚上九點之前肯定回去,活動範圍也隻有她的房間和客廳及餐廳。
如果真的是這樣,書房監控攝像頭拍下的黎念的身影又該怎麼說?翻箱倒櫃是常態,隻是不知道她究竟在找什麼。
黎念站在樓前的噴泉池旁,背對著門。戚淺音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問:“怎麼了?”
黎念轉身,臉上帶著刺眼的純真的笑容:“我聽說公司有兩個出國進修的名額,你能不能把其中一個名額給我?”
“我可以盡力幫你爭取。”這是戚淺音職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黎念臉上充滿討好意味的笑容漸漸褪去,握著戚淺音手臂的手鬆開垂下,但還是故作輕鬆道:“我們一會兒逛街去吧。”
又一陣絞痛從胃部傳來,戚淺音不適地皺了皺眉,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可還是站得筆直。黎念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留下句“你忙”調頭就走。戚淺音想叫住她,還未開口又覺得沒有必要。當年那聲“我親愛的姑娘”就算她再說出口,她也覺得刺耳,再無溫暖。
“真話不是你那麼說的。”莫然忽然出現。
戚淺音轉身,看向正朝她走來的人。他腳步一頓,忽而幾大步跨到她麵前,問:“是不是胃疼?”
“沒事。”戚淺音後退半步,坐到噴泉池的石台上,躬了身。
他歎口氣,這還是留給安離楠去關心好了。
他也不想再讓她在外麵撐著,便長話短說:“我已經派人盯著他了,放心。另外,葉逸然上午去了上海,等他回來最近這些事情相信就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