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裏?”
戚淺音一出公寓樓的電梯就看到了江檸,一股刺鼻的酒氣迎麵而來,她輕掩口鼻,在他三步遠外站定。即使樓道的燈光昏暗,她也能清楚看到他襯衫衣領處那枚口紅印。
江檸上前一步,扶著牆穩住搖晃的身體,聲音低沉:“你回來吧......”
戚淺音愣了一下,向側方跨了一步,徑直走過他,打開房門,用重重地摔門聲回應江檸。敲門聲持續不斷,戚淺音不予理會,打開客廳的音響,將音樂調到最大聲。
韓銳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到家,聽到背景音樂靜默了很久後提高了聲音問道:“你去酒吧了?”
“沒有。”
顯然韓銳並沒有聽清楚,他幾乎是用喊的聲音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戚淺音放棄,把電話掛了,給他發去一條短信:在家,正在聽音樂。
幾乎是秒回:小心耳朵。
戚淺音把手機放到一邊,回屋收拾周六要帶的行李。她從櫃子裏拿出一件大衣放到行李箱中,轉回頭的時候看到櫃子裏一個盒子的一角。她蹲下身,把盒子抱了出來,很沉,很熟悉。
她沒有打開,因為她已經想到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半盒書信,半盒禮品,還有一個碎了的相框。
她坐到地上,慢慢閉上眼。四年了,音信全無,是時候該回來了吧......
此時,江檸終於敲累了,背靠到門上,身子慢慢向下滑。他垂下頭,戴在脖子上的墜子從領口滑出,是一枚銀色的女士耳釘,上麵鑲嵌的鑽石折射出柔和的光。
他伸手,將它放在手心,扯了扯嘴角。
他微微側頭,朝門內的方向說了聲“晚安” ,聲音很小,沒有人聽到,也不需要有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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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一早,安離楠準時來淩華公寓接戚淺音。他穿的很隨意,白色長褲,灰色針織衫裏麵還套了一件白襯衣,一改平日的風格。
“禮服我給你準備了,到了上海會有人送來。”
戚淺音隻是“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安離楠轉頭看了她一眼問:“昨晚沒睡好?”
“玩了一會兒遊戲,睡得有點晚。”戚淺音原本隻是想上去看看,沒想到和主宰者聊了起來。這個人似乎不簡單,和她說的都是遊戲以外的事情,包括各個企業的第一手信息,消息很是靈通。
車裏很溫暖,戚淺音沉沉睡去,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機場的停車場。安離楠坐在駕駛位上,低頭看著手機,應該是和什麼人在聊天。
戚淺音說:“走吧。”
安離楠點頭,去後備箱拿行李。戚淺音揉了揉太陽穴,等清醒了些才下車。
他一直跟在她身側,為她辦好了所有登機手續,一切事宜都不需要她去操心。上飛機後,戚淺音也選擇了補覺,安離楠則是像初次在飛機上相遇那般,時不時為她把滑下的毯子蓋好。
上海冬末的氣候還是有一種可以讓人身心都感到寒冷的力量,戚淺音一直都無法適應,一出飛機場就鑽進路邊來接安離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