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連點頭：“您說，您說......”
“我要爾朗近幾年真實的財務報表。”
“我......”
戚淺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疾不徐道：“張總監，你要知道，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耗，可是你女兒的病呢？你是爾朗現在的財務總監，我隻是為了省事，等到我沒了耐心，可就......”
“我答應！”
戚淺音勾唇，她倒要看看，戚言突然放權是因為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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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了？”
戚淺音剛進葉家葉逸然涼涼的聲音就傳來，她看了一眼餐廳的方向，幾個人正在收拾桌上的剩飯剩菜。她沒有回答，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向樓上走。
“站住。”
她停下，沒有回頭。
“已經八點半了，打電話不接，你去什麼地方了？”
戚淺音最討厭別人用這種審問犯人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葉逸然，語氣也不似平常那般：“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她。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安離楠”這三個字打消了她想直接掛斷的念頭。她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葉逸然就站在原地，等著她。
“我馬上到。”
她掛了電話繞開葉逸然快步向外走，葉逸然幾步攔住了她，將打開的大門用力關上：“幹什麼去？”
“安離楠。”隻這三個字，就讓葉逸然按在門把手上的手慢慢鬆開。
戚淺音推開他，推門出去，葉逸然站在門口，看著她腳步越來越快，最後跑著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進屋，拿上門口的車鑰匙，去了車庫。
片刻後，葉府大門緩緩打開，一輛白色寶馬開著大燈駛出，右轉逐漸融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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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離楠被送進一家私立醫院，戚淺音趕到的時候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是昏迷不醒。
剛剛有人用他的手機給她打電話，說安離楠的車與一輛大貨車追尾，現在正在醫院搶救。那人隻是在他的手機裏隨便找了一個人，恰好就把電話打到了她這裏。
她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目光停留在他額頭上被紗布包裹著的傷口上麵，久久不能回神，眼前浮現出十八年前那場車禍現場的照片。
她還記得，就在車禍發生的時間段，她母親用最平靜的聲音給家裏打去電話，像所有哄騙小孩子的母親一樣說：“媽媽可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淺音要乖乖按時睡覺，平時多吃一點，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她閉上眼，心中被塵封已久的角落傳來隱隱的鈍痛感，這個聲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病房外，葉逸然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戚淺音，眉心漸漸蹙起。許久後，他轉身下樓，他沒有走，就站在醫院樓下仰望著那扇還亮著燈的窗戶。
他知道她又想起了過往，同時，他也明白了，剛剛接到電話的她為什麼會如此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