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展暗暗佩服這位仁兄的體質,這麼大半夜的躺在這麼近零度的寒風裏,而且還能睡得這麼塌實安穩。
李妍真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記刹車嚇了一跳,問道:“你幹什麼?”
陸小展還沒答話,忽然從他們四麵傳來一陣發動機轟鳴聲,隨著幾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四輛厚實的商務車呈四角狀將他和李妍真圍了起來,耀眼的氙氣大燈照得兩人頓時睜不開眼來。
“媽的,大意了!”陸小展心裏暗罵一句,眯起眼睛向車外看去,隻見那四輛商務車上分別衝下來幾批人,大致點了一下差不多有二十多人,眼看那些人來勢洶洶的樣子,明擺著是衝著他們而來。
正對著陸小展的那輛車上走下一人,穿著件長風衣,左手上夾著支煙,右手插在褲兜裏,慢條斯理地走到陸小展車邊,來到李妍真那側拿指關節輕輕敲了敲車窗,露出一嘴黃牙,怪笑道:“妍真小姐,我不想破壞你這輛寶貝車,所以還是請你下來說話吧。”
那二十多人圍成了一個圈,紛紛從腰間抽出一根茶杯口粗細的木棒來,李妍真眼看車子已經被堵了個嚴嚴實實,根本沒處可逃,索性一開門跨下車去,瞪著那黃牙冷冷地道:“你們想幹什麼?”
陸小展大急,你這傻妞,你要呆在車裏我可以使勁衝一衝,搞不好就能撞開他們跑路了,現在你這麼傻兮兮地跑下去,還居然問這麼老套的一句台詞,這又不是拍電影!不過想歸這麼想,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他也已經沒了辦法,隻得也跟著下了車。
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過來一把將他按住,劈裏啪啦的一頓拳打腳踢,陸小展雙手護頭任他們打著,緊咬牙關忍了下來,鄭俊光給他易了容,就是為了能隱藏身份,要是現在一個忍不住暴露了,那就是前功盡棄了,甚至連晚上那頓揍都白挨了。
李妍真眼見陸小展被打得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忍不住怒道:“住手!你們的目標是我,和我的司機沒關係,放開他!”
黃牙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被打得滿頭滿臉塵土和血痕的陸小展,嘴裏嘖嘖有聲道:“妍真小姐真是善心人,居然這麼體恤一個下人。”
李妍真也知道陸小展為了她的安全考慮,最近一直在隱藏身份,眼看他又強忍著挨打,忍不住鼻子一酸,差點就流下淚來,她強忍著深吸了一口氣,腳步微微後移,一伸手從腰後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雪亮的刀尖對著黃牙,一字一頓地道:“放開他!”
黃牙似乎有些驚訝,但是臉上卻滿是戲謔的神情,笑道:“你一個女人,還想憑這把小刀跟我們對抗?天真的孩子。”話音剛落,他插在褲兜裏的右手伸了出來,一個黑沉沉的槍口頓時頂在了李妍真額前。
李妍真的身體頓時僵住,心中一陣冰冷,眼前的形勢對她來說已經絕無勝算,不說人數上的不對等,光是這一把槍的出現,就已經決定了她的命運。
而這邊圍毆著陸小展的幾人也終於收住了手,等著黃牙的進一步指示,陸小展躺在地上暗暗著急:這該死的青衣,砸我腦門砸得那麼歡暢,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人影?他散開意念之力往四周探去,卻終究沒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找到青衣的蹤影。
黃牙噗地吐掉嘴裏的煙頭,一伸手摘去了李妍真手中小刀,下巴朝著自己那輛商務車揚了揚,笑道:“請吧,妍真小姐,我不想對你這麼一位美女動粗。”
李妍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陸小展,語氣堅定地對黃牙說道:“你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黃牙這時候一副紳士的做派,微微欠身裝模作樣地笑道:“當然可以,妍真小姐請!”
陸小展眼看李妍真就要跟著他們上車,心中大急,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右手悄悄伸到腰間握住那把匕首的刀柄。
砰!
就在陸小展即將暴起的時候,一記清脆響亮的聲音讓他停止了動作,從他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見一個酒瓶從遠處飛來,不偏不倚地砸在黃牙的頭上——腦袋和瓶子同時碎裂,那把槍也飛得不知去向。
在黃牙一聲不吭倒地之時,旁邊一個懶洋洋但又很好聽的聲音響起:“大半夜擾人清夢,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