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菱不再掙紮,眾人倒是微訝,可是刀手也沒停下動作,卓正沒喊停,他是不會停的。
春菱見那刀手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頓時也驚急了,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自己命懸一線,豈有不驚惱之理。大刀的刀鋒已經險險挨到了她的手麵上,剛才的劃痕還在,口子上的血依然新鮮淋漓,春菱知道若是再不喊停,她將是必死無疑,因為——
卓正的字字句句都不像是在說笑,他是真得動了除掉自己的心思了。
春菱見那刀手就要落到斬下,她驚急中大聲哭喊道:“住手,這根本不是什麼腐骨之毒。”
卓正一笑,嘴裏已經喊了停。
刀手的刀很及時地在卓正的話音剛落的刹那,穩穩刹住。
春菱見刀停,頓時渾身無力,虛脫到快要支持不住倒下的樣子。
“春菱姑娘何出此言呢?”卓正明知故問,在春菱迫於前險,失口道出真相的時刻,他仍是不忘故作姿態地閑閑問了一句,大有勝之不武的感覺。
春菱聞言嗤鼻,“大人又何苦惺惺作態,多此一問呢!”
“姑娘承認識毒了?”卓正意態閑閑地接口問。
春菱苦笑,答“誠如大人所見,春菱確實識毒。”
卓正終於斂目不笑,意態肅整,手中的驚堂木往桌麵上重重一敲,厲聲問道:“春菱,那為何你要謊稱不識毒,而冤枉賢妃娘娘?”卓正說完,從一堆碼起的文卷中抽出一本。
深藍的皮麵上書有內務府三個字。卓正翻開一頁,看著裏麵的記載讀道:“春菱,於德盛初年隨趙氏淑媛入宮,乃趙氏娘家所帶貼身侍女。”
“挺簡短的。”卓正讀完還不忘添上一句,轉而又笑著問春菱,“春菱,你是賢妃隨侍家仆,再如何也是經年數載的主仆之情了,怎會一夕之間就轉了性子,翻臉構陷起你家的娘娘來了呢?”卓正的好奇溢於言表。
“大難臨頭之時,夫妻也作鳥獸散,更何況隻是主仆呢!當然是己求己命都來不及,誰還會顧念什麼主仆之情!”春菱拿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剜了卓正一眼,像是對這個問題很不齒。
卓正倒也大方,對春菱這樣造次的態度也不計較,依舊一臉笑意,“聽說春菱姑娘並非夜朝之人?”卓正的話似問非問,滿麵的深不可測。
聞言,春菱的臉上瞬間劃過驚疑,但很快就被她掩飾好了。她一臉好笑地看著,“卓大人真愛開玩笑。春菱是娘娘從娘家帶過來的,自然是夜朝人。”
“聽說。。。”卓正的話講了一半,又故意頓住,待吊足了他人的胃口,他才忽而一笑接著道:“西屬的人與夜朝人有很大的區別,那兒的人有一種特殊的習俗,就是在嬰孩滿月之時皆會為其紋身,男子紋於臂間,而女子則紋於肩上。春菱姑娘可曾聽說過這個說法?”卓正真真假假地問著,細細地觀察春菱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