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航也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倒是指著棋盤就事論事了起來:“司徒大人可知道以前震南跟朕下棋時候的情景?”
“微臣不知。”司徒炎客氣地笑著。
“他總是輸,朕發現,他雖然在用兵布陣上詭妙絕倫,可是對於這方寸之間的博弈卻是一竅不通。每次都是沒下多久,他就開始嚷著不要玩了,而且還老是耍賴。”夜之航說到往事的時候,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了一輪淺淺的笑弧。
司徒炎看著難得一臉平和的夜之航,倒是放鬆了幾許,笑著言道:“將軍倒有這麼可愛的一麵,微臣算是知道了。不過,微臣倒是曾經與將軍對弈過幾局,倒也不見得有皇上說的這般不堪啊。”
“是麼?”夜之航似乎並不打算計較這件事的真假,隻是閑閑地又問了一句:“那你們對局的時候,誰贏的多啊?”
司徒炎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慚愧地一笑,“都是微臣落於下風啊。”
“是——麼。”夜之航微笑,神色無異地接了這麼一句。
阿南,你到底有多少東西是在朕麵前隱瞞的,到底有多少!
是你不屑與朕對決,還是你根本就一直都在讓著朕!?
看著夜之航的一副平靜的模樣,司徒炎隻是一臉和善地笑笑,也拿起他身邊的茶飲了起來。
以夜之航這麼疑心又好強的人,肯定早已經將洛震南給記恨上了,夜朝最大的忠臣都不再得到君王的信任,從而被排斥,到時候,夜之航的冷遇更會讓洛震南心灰意冷吧。
司徒炎想到這些,心底就有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夜朝,看它還能屹立不倒,再有幾個千年!?
不過話又說回來,洛震南的棋藝確實是相當的高超,倒不是他的棋路有多麼的高深,而是他棋法怪異,往往都會出其不意,打得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也是每次他跟洛震南下棋時,都對他恨恨不平的原因。
——簡直就是毫無章法可循。
不過,現在對夜之航說這些,估計早就已經夠了!
大理寺不同夜宮,巡夜的報時都有打更,現在外麵的更夫路過,正好敲了兩下。
夜之航神色微斂,“這都已經二更天了。”聽到外麵的更聲,夜之航說道。
司徒炎笑,身子已經起來,躬身行了一個禮,道:“皇上,時候不早了,微臣告退了。”
夜之航卻並未應許,隻是隨意笑了起來,“司徒大人,現在這大理寺內可是再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啊。你是打算去大牢裏將就一晚麼?”夜之航對著司徒炎打起了趣。
“這——”司徒炎聞言,倒麵有難色。
“這有什麼為難的。”夜之航指了指房內另一張床道:“這房間寬敞,而且備有兩張床,司徒大人就委屈一晚,跟朕擠一間房吧。”
司徒炎沉吟了一會,想了想,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法子了,於是恭敬客氣地謝了一句,“承謝陛下美意。臣感激不盡。”
“哪裏的話。”夜之航也禮貌地應承了一句,眸底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