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突然想失聲喚出那個名字,隻是那名字那麼的模糊,她沒有記憶,亦不再清晰,隻是隱約記得曾有一人對她很好,救她於危難,護她於心亂之時,讓她笑過,也讓她哭過。
回憶裏那些畫麵一幕幕的如走馬燈一般,從她的腦海中跳脫而出,雲裳張口,濕熱的眼淚順著她的麵龐濕滑了一片,可是那個名字明明就在嘴邊,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她發現,她悲哀地發現,她忘了他了,忘了那個人的身影,忘了那個人的名字,亦忘了他那時近時遠的感覺。
該拿什麼來重新記起你呢?
除了死命地用盡自己最後的神誌記住那個曾經的約定,她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雲裳執拗到偏執地望著那個方向,目光如水般暈開,她艱難地想試著喚出那名字,隻有嘴唇顫抖地厲害,她無助到想大哭。
洛震南看著那個如風中飄葉顫抖不已的女孩,他的心好疼,好疼。
趁著一批巡夜的侍衛剛剛走過去,借著黑暗的掩護,他顧不得一切,悄然地潛到了牆角,貼著牆壁,一點點地朝著那個光亮處,如同飛蛾撲火般,帶著決裂的姿態,慢慢地靠近。
洛震南本身就是個武功上造詣不俗的名將,若論輕功的排名,那在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他毫不費力地從窗外如鵬鳥展翅般飛躍而入,一陣疾風帶過,窗戶在他身形落定的瞬間,嘭地關上。
雲裳大驚,驚恐地望著這個陌生的闖入者,懸著膽問來人:“你是誰?”
“我是誰?”洛震南心心念念地,好不容易才見到了她,她現在居然在自己麵前問自己是誰?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痛極。
洛震南心痛,繼而震驚不已,可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隻是一個勁地反複著,“雲裳,我是洛震南,你的震南。”
雲裳眨眨眼,一臉困惑。
——震南,洛震南,洛震南!
好熟,這個名字好熟,好像在她記憶的某一處一直被封存著,可是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名字的主人。
她的頭也開始做疼,一想起那個名字時,就開始做疼。
雲裳痛苦地叫了一聲,開始捂住欲裂的腦袋,嗚嗚地低泣了起來。
洛震南見狀也是慌了手腳,心亂如麻,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雲裳,雖然她很冷清,有時也對他很冷漠,可是她永遠都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到就如一泓秋水,偶爾被暖風吹皺,揚起碎碎波光,也不見她如現在這般難受到都要把自己整個人給撕裂,方能解快的樣子。
洛震南再也看不得她這樣,將還在不停發作的雲裳一把抱住,以最憐惜,最柔軟的力度將她死死地禁錮在了自己的臂膀中。
被洛震南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抱,懷裏的人忽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那感覺很熟悉,那種擁抱的方式與力度,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她都無比的熟悉。
她的記憶開始一點點地回攏,她的腦中瞬間劃過一絲痕跡,她愣愣地呆在他的懷裏,好半天她才醒覺,突然,她像是有所感知一樣,小心地,緩慢地抬起手,回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