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語無倫次,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名女子,一臉震驚不解地望著那人,“小桃!?”
“是,娘娘。”小桃的聲音依舊如最粗糲的砂石,發出讓人心悸的回音。
可是麵前的小桃卻非原來的小桃,原來的小桃便如她的名字一樣,如春日裏隨風飄散的桃花,嬌柔粉嫩,惹人憐愛,可是現在的小桃,眼睛以下的皮膚全是膿瘡爛皮,讓人見之就欲作嘔, 那聲音也不再似原來的跋扈飛揚,幽暗的如同地獄裏發出一樣。
趙淑媛的心生生地漏跳了好幾拍,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差點連話都說不出口。
可是小桃卻是一笑,極蔑然地盯著趙淑媛與她隔著不遠的春菱。
春菱臉色緊繃,緊抿著唇,死死地盯著小桃。她已經起了殺機,若是小桃待會敢亂說一個字,她絕對會先出手結果了她再說。
不是春菱怕小桃,或者說春菱對趙淑媛有多忠心,而是,小桃涉及到她的另一個隱秘,若非那一日不小心被小桃撞破,恐怕她也不會當時對她下這麼重的毒手,那些毒是足足可以要了幾十個人的命的,也不知小桃那賤丫頭最後是怎麼幸免逃生的。
“小桃。”卓正輕喚了她一聲。
小桃循聲回頭,望向卓正,“你涉及到了宮中的另一起命案,所以本官有責任在此當堂審訊你。希望你能很好的配合本官。”
小桃頷首。
“可還記得臘月廿七的那件事?”卓和悅問。
“廿七?”小桃輕蹙眉,似在回憶,不過到底已經有點久了,這日子記得也不甚特別分明。想了好半天,她才搖搖頭,表示不記得了。
卓正看見小桃搖頭,立馬提醒道:“就是你家娘娘突然重病,太醫聚首素手無力的那晚,隨後一個叫拓跋雲裳的姑娘出現救了你家娘娘。記起了麼?”
小桃恍然,一臉豁然開朗,旋即連連點頭。
卓正笑,遂問:“本官問你,你家娘娘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說,在如意宮中的毒麼?”
小桃麵有難色,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唇,頓了頓,才橫心道:“並非如此。”
“本官想知道全部的實情。”卓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小桃那,有點凝重地望著她。
這時的場中還有三個人神色凝重。
蕭有年一直站在離堂中央不算遠的位置,緊密地注視著場內的一切動靜,春菱猶勝,她幾乎是眼珠子一動不動,目露殺氣,而趙淑媛隻是萬分擔驚地盯住她,不自主地咬住了下唇,連唇上的痛都不曾覺到。
趙淑媛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先不論小桃怎麼會死而複生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就憑劉昭儀一案,當時她的這件案子事先是根本沒有記錄留檔的,而後劉昭儀又死的突然,幾乎是給夜之航來了一個措手不及,隻得匆匆為其大舉排場,按貴妃的規格安葬於皇陵的。
——那麼,卓正又是如何知道這件案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