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正神色莫名地看著他,突然覺得此刻的夜之航有點像被黑布包裹住的火球,裏麵是滾燙的,足以灼燒一切的熾熱,可是表麵卻什麼也看不出,是被黑色裹藏住的本質。
“知道了。皇上。”卓正晦澀地半垂眼瞼,嚴敬地應了一聲,轉身出門。
而就在卓正剛出去不久,後門那突然有了些動靜,一個儒雅閑貴的身影忽然就這麼一閃,出現在了屋內。
“來的還算準時。”夜之航側眸望向來人,和潤一笑。
來人聞言,一臉無奈,隨後笑笑,“那是自然,臣還不想看到自家的姐姐身首異處,當然要趕著過來的。”
來人正是蕭有年,此時的蕭有年不似往日的風 流雅貴,而是一臉凝重,眉宇間更有憂慮縈繞,他向夜之航款步走去,在幾步外立住,長身一禮,頗顯恭順。
夜之航收起了笑,一臉正經地比了一下身側的位子,蕭有年恭敬入座後,夜之航才道:“朕與你說過的那件事,考慮的如何?”
說著這話的夜之航正端起茶盞,掄著杯沿的茶葉,一臉的親和自若。
蕭有年是個難得的幹才,尤其在吏政賦稅上有深厚的學識與獨到的見解,在幾年前,夜之航與蕭有年有過一次閑談,那時,夜之航就頗為相中蕭有年,隻是蕭有年生性灑脫,不願受約束,自然,對於夜之航的美意與相邀是不放在心上的。
而夜之航也苦於無奈,盡管力請多次,蕭有年卻仍不肯為官為朝廷效力,若是真能效力,以蕭家的勢力外加蕭有年國舅的身份,那麼,他即可成為門下侍中的不二人選。而與此同時,也可穩固夜之航自身的勢力,文有蕭有年,武有洛震南,這是夜之航原本的構想,隻可惜,蕭小侯爺似乎壓根一點都不願承情,這讓夜之航略感頭疼。
蕭有年微微一哂,卻並未立刻作答,而是先拋了一個典故出來,“皇上可有聽過莊子釣於濮水的故事?”
夜之航聞言,唇邊滑出一道譏嘲而了然的笑,“也就是說你心意已決,不論朕怎麼說,怎麼做,乃至怎麼誠心地請你,你都不會出仕的嘍?”
“是。”蕭有年懇切地說,眼神堅定而執著,沒有一絲的動搖之心。
夜之航愣了愣,看著這樣的蕭有年,他倒有幾分陌生,不再是平日裏那個清貴又有些不羈的浪蕩貴公子,卻有著一雙異常堅定眸子的人,他的意念原是如此的堅不可摧,倒叫夜之航暗叫氣惱的同時,卻也大呼可惜。
惜,若是此等人才為他所用,為他效力,那必是不二忠臣良臣,曆法清明,惱之,幾次三番抗拒君威君令,置他的話若惘聞,而不肯入朝。
這樣的人殺之可惜,留之卻又怕日後為患,所幸,他是蕭沐如的親弟弟,這也是為何夜之航留他至今的理由,隻是,真的是可歎了???????